在车里抱了很久，久到季芊的左腿已经没有了知觉，驾驶座上的人都不愿意松手。
忍不住开口提醒，“那个，我脚麻了。”
这话说出口，蒋亦峥才念念不舍地从她怀里离开。那一瞬的失温，让他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他没有直接开车，而是通过挡风玻璃看着蒋家老宅。嘴里平静地说了一句，“其实有的事情我挺怕回家的。”
季芊敲着自己的左腿，听到他这话的时候，手脚一愣。
她愣神抬起头，看着他总有种认识了好久的错觉。可她印象里自己并没有见过他。但有时候他说出来的话，又让人感觉到熟悉。
怪异的熟悉感，是她依赖蒋亦峥的其中一个缘由。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害怕回家？”他偏过头，嘴角淡淡的笑着。
可这个笑容却让人看了难过。季芊喉咙一酸，艰难地说话，“我猜，是因为你害怕见到爷爷日益苍老吧。”
准确到一字不差。
他怕的就是看见爷爷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怕的是他最后的亲人离他而去。但好在这个世界上终于出现了一个能看穿他心思的人。
蒋亦峥又挤出一个微笑，“今天谢谢你。”
话题陡然结束，她也并没有再继续。只是摇摇头，表示并不是什么大事。
“我从来没有想过，像二叔那么讨人厌的性格，竟然会被一个女生收拾得五体投地。”
季芊骄傲地用大拇指划过鼻尖，得意道：“可不要小看了女孩子。”
顿了顿，“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可不是谁都能惹的。不过也是他说的那些话伤害到你了，不然我实在不应该伸手打长辈的。”
刚才她大人的时候，可并没有让人觉得对方是长辈。从她眼神中看，像是调戏了她的坏人一样。
蒋亦峥有些羡慕，她活的坦荡，不受束缚。更想要守护她的一切坦荡。
“所以，你是为了我？”
季芊毫不避讳，“当然，要不是为了你。我都不会对付蒋涛的好不好。”
这话很中听，让他一晚上的坏心情全都消散了。他点着火，稳当地开车回家。
可当回到家，下了车。他总觉得自己好歹是挨了一个耳光的。就这样结束了卖惨，才是真的惨。索性她今夜是温柔的，就让他占尽便宜吧。
“哎呀。”
在刚要进家门的时候，他的手都已经伸出去要开门，突然又收了回来。
那只开门的右手捂在自己的左脸上。动作很大，即便是茫茫黑夜，也感受到了他不对劲。
季芊好奇回头看，才想起来他被人打了一耳光，声音果然柔得出水，“很疼吧。”
人没有回答，而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开门。可进了家门，他连灯都不开。慌乱地要走，“太累了，先休息吧。”
“你给我站住。”
他越是逃避，季芊越是觉得他脸上的情况很严重。就是呵斥，也没能把人叫住。
蒋亦峥径直上了楼。走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