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人长得美,心也好,我们跟她没什么仇,但,但她那个爹,就是个畜生!那可是十六口人命,一把火就烧了!他们使了银子,官官相护!我们这些卖苦力的,上告无门!”
韩秉抱着胳膊,脸上挂着不解:“卫康顺犯的事儿,你们找他报复啊,为什么杀卫琳琅?”那姑娘还在他停尸间放着,十七八岁的年纪,跟花一样蓬勃美好,竟惨死在几人手中。
“我们死了多少家人,你们知道吗?”陈家安眼睛红了一圈,“我们一家子逃荒到江盛,好不容易找到个饭碗,他卫康顺把锅砸了,连人一起杀了,我爹受了半辈子的苦,一天福也没享过!死了以后连尸骨都认不出来!要不是魏衍说了这事儿,我们还以为人是意外死的!”
陈家安抹了把泪,黝黑的手在脸上留下一道乌黑的水痕:“我们杀他有什么用?那么多人命能活过来吗?他咽气儿了是解脱,只有让他生不如死,才是报仇!”
“所以你们就一起杀了卫琳琅?她才十七岁!”易明章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我们只是跟她见过几面,说心狠,还是他魏衍!”陈家安不屑的嗤笑,“他跟卫大小姐可是老早就认识了,卫小姐更是总给他送饭,送衣服;那一张张假钞,还不是他亲手贴上去的!什么都不不能跟血海深仇比,那是杀父杀兄的仇!”
韩秉拧着眉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决定下手的?”
“几个星期以前。”陈家安真是把什么都说了,反正也活不了,那就谁也别想落下好!
郑阿树里面的褂子已经湿透了,眼看着是活不成了,脸色煞白。
“那场火之后没几日,魏衍就给我们叫去,说他爹留下一封信,这些日子才到他手里,信里说,那间工厂里做的事假钞,因为他们知道了这事儿,卫康顺杀人灭口才放的火,火根本不是意外!那里面还有一叠假钞,是他爹偷着留下的证据。”陈家安回忆着,说完后恨恨道,“卫康顺就是个畜生!”
“你是说,那封信,是后来才到魏衍手中的?”易明章疑道。
“是。”陈家安点头,“魏衍说他爹觉得事情不对,怕哪天东家下手,死的不明不白,就托付了这封信,让至交在他死后送到魏衍手里。”
“那位至交,你们见过吗?”易明章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对。
“没有,魏衍也没见过,那封信是被红飞镖插在他家大门上的。”陈家安道。
虽没证据,但易明章总觉得这位至交有些可疑:“既是至交,为何魏衍父亲死后连面也不露。”
“大概是怕惹事上身。”陈家安说完,笑里带着一抹凄凉,“什么至交,都是扯淡。”
“之后呢?”韩秉问道。
“魏衍跟踪大小姐,发现她从出府到金陵府,都是坐车,唯一的下手机会,就是金陵府里面,风险大了些,那地方日日都人多眼杂。”陈家安抬手抓了抓脸,带着几分自嘲,“我们这样的人,没去过那种地方,不知道去的人都会有名录,也没想到会被记下来。”
“给我爹报了仇,是死是活我都认了。”陈家安平静的看着自己遍布老茧,皲裂的手掌,了无牵挂。
韩秉挥手,警卫扯起地上的郑阿树,连同陈家安一起带了出去。
易明章笔尖落在三人上,一旁的韩秉疑道,“难道,真不是刘越?”
易明章起身出去,对福安道:“叫苏琼带着那几个丫鬟去刘家。”
韩秉跟上前:“你想让她们再指认一遍?”
“不如果不是刘越,却长得一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易明章紧皱着眉,似乎不愿看到这个结果。
“什么?我说易先生,您就别卖关子了!”
易明昌朝警局外面的车走去,对身侧的韩秉、宋清鸾道:“刘越有一个同胞妹妹叫刘璧泷,他们是龙凤胎,长的十分相似,按陈家安的话,男扮女装,只怕看着是一样的。”
“刘家毕竟是卫夫人的娘家,这么论起来,卫琳琅还要叫刘璧泷一声表姐。难道真是为了保命,亲手杀了妹妹?”宋清鸾疑道,这件事儿怎么看怎么怪异。
尤其是插入银针,是刘璧泷自己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