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小厮哪听过这样的逼问,吓得立刻放了行。”
刘家老爷坐在正堂上,见几人气势汹汹的进来,沉沉道:“便是警局,也没有私闯民宅的道理吧?”
“我们拿着百姓交的税,就得护一方平安,老百姓也有配合的道理,您若是问心无愧,何必三推四阻?”韩秉也不客气,径直就坐在了椅子上。
易明章一向是端方君子,什么时候都不会失了礼数,一拱手,坐在刘老爷下首,问道:“您是琳琅的外祖表亲,想必也听说她的事了。”
“我们算得了什么表亲?”刘老爷嗤笑一声,“我那女儿是个没出息的,这样的家丑,我如今是不想提了,你回去问问府上岁数大的,谁不知道我们两家早就断了亲!”
易明章脸上依旧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他自然知道,这些事儿福伯早就跟他说过了,刘家小姐早年喜欢上给自家修花园子花匠的儿子,说什么都要下嫁,刘老爷不同意,两人便私奔了。
没想到这花匠在外面白手起家,竟折腾出一番事业来,带着偌大的家业又回了江盛,有意与丈人家修好关系,刘小姐三番四次回家,都被挡在门外。
刘老爷放出话,就算她以后做了王母娘娘,断了就是断了,不必再回来。
“刘家虽断了关系,但琳琅与府上二少爷,毕竟是表兄妹,有来往也是情理之中。”易明章声音清透,朗朗如清风:“琳琅出事那日,二少爷就在隔壁,若是听见什么,看见什么,能说出来,也能让案子多谢线索。这毕竟是您的外孙女,难道就看着她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是我想让她死的!”刘老爷冷哼一声,说的话没有半分尊长的包容,刻薄又强词夺理。
韩秉在一侧听得心烦,索性掏出枪扔在桌子上:“刘老,我敬你是长辈,不愿意讲话说的太难听;现在不是你孙女死不死的事儿,这是警局的人命案子,卫小姐死的当晚,刘越就在隔壁。”
“你知道你孙女是怎么死的吗?”韩秉逼问。
“贴加官。”韩秉一字一顿的说道,“您对这个不陌生吧,大清朝都多少年没用这刑了。”韩秉越说越生气,一拍桌子,“您孙女儿死在这上头,好歹打断骨头连着筋,您就不想着给她报仇?”
易明章放下茶盏,视线瞧着门帘子后面的一双鞋,淡淡道:“刘少爷,听这么多了,还站得住脚吗?表姐让人害死,你没有想说的吗?”
门帘子呼啦一动,刘越几步迈了出来,先看向刘老爷:“爷爷,这事儿我真不知道。”
随即看向易明章和韩秉几人,“我也不知道你们都是从哪听得信儿,我那晚根本不在金陵府。”
“哦?”韩秉笑道,“刘少爷说不在就不在,有证据吗?金陵府的丫鬟,可是亲眼看你进去的。”
“我真不在!”刘越气的涨红了脸,他就是个纨绔子弟,没什么本事,哪里敢听这样人命官司,躲在帘子后面都心惊肉跳了。
“我那日跟祝奉尧在,在。”刘越看了眼刘老爷,一咬牙,也顾不得那么多,“在花语楼呢!”
“畜生!”刘老爷一听,拐杖重重磕在地上,抓起手边的核桃就要砸过去,又急忙收了回来,换成了茶碗。
摔在刘越脚边,鞋上沾了一堆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