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地宫回来,骆善就想着什么时候再去趟罗刹海市,用那份名录换人尸的消息。
但沈业给她拦住了,让她先好好歇息,这一拖便是三四日。
雍肃回来的悄无声息,依旧是入夜后,堂堂督军,竟再次潜入了荣王府后院。
上次之后,荣熹再不敢让丫头在屋中值夜,生怕传出去什么,听得窗外又鞋踩雪的声音,立刻下了床,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口。
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准备的铁锤,高举着等着他露头。
雍肃很快就推开窗,双脚刚踩在地上,就感受到一阵风袭来,积年累日的行军习惯,让他抬手便将人反摁在了墙上,手枪抵着荣熹的额头。
看清了人后他笑了,这时的脸上竟透着几分疏朗的温和:“我还以为荣王府进贼了,竟然是嫂嫂?”
“放开我!”荣熹低声警告,两眼死死盯着他,恨不得在他脸上凿出个洞来。
“嫂嫂怕是忘了。”雍肃抬起手表看了一眼,“金陵府的人已经到了,咱们也该走了。”
“雍肃!”荣熹双眼圆睁,半天才低吼出声:“你不是人!”
她用力甩开雍肃的桎梏,脸上满是决绝:“我是不会去的,你要是真想闹大,我便叫丫鬟进来,咱们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活!”
雍肃没说话,慢步走到荣熹的床榻上,居然毫不顾忌的躺了上去,双腿搭在床沿上,踩着她的帘幔,笑道:“嫂嫂看看,可眼熟?”
他从口袋掏出一只钗子,扔到了荣熹面前的桌子上。
荣熹捡起迎着光一看,面色立时便白了几分,手掌微微颤抖着。
这是雍贤送给她的钗子,因三盒相同,前些日子回来时她便分给了四妹六妹。
“也不知道贵府两位格格十几岁的年纪,见没见过风月。”雍肃懒懒的说着,没有丝毫强迫的语气,却字字透着威逼。
荣熹握着簪子滑坐在地上,心底被无助覆盖的严严实实,压得她透不过气,泪珠子一串串的掉了下来,啜泣着:“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动她们。”
她跟府中其他姐妹兄弟虽嫡庶有别,但她是长姐,自幼便很疼惜这些弟妹,一路长到现在,跟亲妹妹也没什么分别,如何能让她们去跳这个火坑!
雍肃淡笑:“那便看嫂嫂怎么选了。”
“我跟你去!”
荣熹抹了泪,将簪子扔在地上,心中沉了口气,这是刚送出去的簪子,就到了雍肃手里,她不敢想附近的荣王府被安插了多少暗桩,更不敢拿两个妹妹的性命去赌。
“那走吧。”雍肃翻身跳了窗,回身见荣熹站在窗边,像是跨不上去的意思。
他不耐烦的皱着眉,上前隔着窗,将人一把抱起,横着挪了出来。
荣熹踩在了午夜的雪地上,嗤笑一声,在自己家,她竟要像做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