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骆善和沈业与阿湛一同下了山,将二百个青帮的弟兄留在了那,依骆善的意思,熬鹰就是得熬它三天三夜。
他们着急去地宫,那不如交给弟兄们消遣,而且这地窖里藏的酒,多是从乡绅那砸窑砸出来的,不少都是好酒。
在山上待了三天,酒窖的酒,存的冬货,新杀的几头黑猪全都没了,连白面大米都没剩多少了。
没两日的功夫,江盛晚报上就登了这则趣闻,青帮占了土匪的山头,还将一山寨的胡子当成鹰,熬了三天三夜。
短短三日,连袁三虎这样的凶猛汉子,也被熬得满眼血丝,眼袋黑垂,面颊两侧都凹陷了下去,手中的报纸被攥成一团,恨恨道:“青帮,沈家,都给老子等着!”
底下的小头目脸上满是愤恨,说话时却低眉顺眼透着小心:“大当家的,那伙儿人给寨里的娘们儿都放了!”
“你他娘的说啥?”袁三虎一下清醒了,等这俩大眼珠子,恶狠狠的看着他。
小头目不敢说话,低个头,袁三虎胳膊一扫,桌上的酒坛酒碗尽数掉在地上。
“这帮丧良心的狗东西!”
骆善本打算回去后就去地宫,没成想海东青受了伤,精神总是恹恹不振,她便在家照顾了几日,也顺带把被土匪砸的小院收拾一番。
沈业担心土匪下山报复,便派了一小队人在院子附近守着,骆善早就习以为常,倒是附近的邻居日日看在眼里有些不安。
这些天给她看守庭院的弟兄都在偏屋睡,一日三餐都有人从沈家送来。
骆善寻思着自己也不能干使唤人家啊,正好外边刚下过雪,暖和得很。
她就在院子里外边又搭了个灶台,收拾着猪肉、面粉、豆腐、香椿。
准备炸一些丸子,给他们当零嘴儿吃,聊表谢意。
一忙活就到了晚上,猪肉馅和面粉都和好了,烧了一大锅油,团成半个鸡蛋大小的丸子,放了进去。
守门的小兄弟看骆善一个人又炸又烧火,怪费劲的,紧忙的就跑了过来:“骆姑娘,我帮你吧!”
“啊,行啊!”骆善笑道,抬手把掉落在鼻尖的碎发蹭到耳后,“你帮我烧火吧,按这个大小烧就行!”
“好嘞!”
“你叫什么啊?”骆善拨动着锅里的丸子问道。
“少海。”
说话的时候,骆善一直瞧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十分秀气机灵:“你看着年纪可不大。”
“我十几岁就在码头做事了。”少海咧着嘴一笑,透着几分憨意。
锅中的香气飘了出来,外边的小兄弟也频频回头看过来,扯着嗓子喊道:“骆姑娘手艺真好!闻着我都饿了!”
“一会儿就好了!做完了进屋吃,我给你们备了酒!”骆善笑道,将袖子向上挽了挽,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连这几年的大年夜,都是她与富贵儿一起过的,心里高兴,嘴角也一直勾着盈盈笑意。一院子的人,都有说有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