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的老树林子里,一到晚上什么动静都要,不是野鸡从附近扎着翅膀迅速飞过,就是搁着几道沟的野猪‘轰轰’直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哪窜出来。
沈业几人好不容易上到山顶,又向林中走了颇远的小路,当真是曲径通幽处,夜里的山中黑暗寒冷,渐渐看到木屋内的烛光,才有了几分人气儿。
在门前站稳脚跟,小厮要上前敲门,被骆善拦住:“我去吧,你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着可不像好人。”
小厮憨憨的揉了揉脑袋,回头看向沈业,觉得自己很委屈,长的凶悍还有错儿了?
骆善的手还未落在门上,就见从缝隙映在脚下雪地的光四散开来,门自己开了。
明寿坐在正中间的地桌旁,手边放着两盏茶,显然早已知道她们上来。
“不知是哪来的贵客。”明寿抬臂折袖给自己添了茶,温声问道。
沈业在门中间的位置,骆善侧身道:“他是沈业,您叫我骆善就行。”
“原来是青帮二当家。”明寿转头看向骆善,问道:“听闻江盛有位出了名的骆神婆,不知道可是姑娘?”
“是我。”骆善朗声一笑,虽然总被人夸,但还是会不好意思,尤其对方这么好看,声音和气:“今日漏夜上山,是有事想求问法师。”
明寿端坐在席上,给炉子里添了几块炭:“外面天寒地冻,二位进来吧。寒舍窄小,这些小兄弟不如去里间取取暖。”
“多谢。”沈业道,阿湛推着他走了进去,站在一侧没有进去。
沈业道:“你也去喝口热茶吧。”
阿湛这才离开,骆善将手覆在炉子旁边烤着,没想他与明昌师出同门,气度却相差这么多,一个身形粗野,面色阴邪;一个面如傅粉,身朗如日月,形玉树琼姿。
“二位能找到这个地方,想必已经将我这点鄙薄底细都查清了,有什么话直言便好。”
明寿只在坊间听过一些关于骆善的传闻,主丧送魂,扶鸾通灵;凡与白事沾边,就没有她处理不了的。
沈业这边,他也不能说素无交集,几十年前,师门还做过四象门的生意,真金白银的十万两,也算是有些渊源。
但对沈业这个人,他也只知道是百姓嘴里不务正业的花丛浪子。
米白素色,花呈并蒂,表面有所磨损,大抵戴了数年。短短几秒,沈业便知明寿六根未净,不然他一个僧人,不会有这样绣工繁杂的女子传情之物。
沈业也不绕弯子:“近几年,北地失踪女子达数百人,近日查出与一地宫有关,但宫殿内设幻术。”
明寿的目光直视着沈业,猜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心中划过一笔买卖。
“此幻术系出束灵派明昌之手,再入地宫必定两败俱伤,所以上山求一破解之法。”沈业说完,静待他的回答。
明寿又给他二人的茶盏添满了:“束灵派的门规,二当家的也该知道,我已远遁山林,不问世事,这件事恕我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