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皖看中了陆家的兵权,如果同意此事,岂不是等于将晟国交到了辽国手中?
此事事关重大,她还是得先知会皇兄,想到这,她站起身带着庄容去了御书房。
建明帝听闻十公主的话也是一惊,“什么?耶律太子要娶陆宁为妃?”
“皇兄,臣妹虽然已经直言拒绝,但耶律皖是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之人,不得不防。”十公主提醒道。
建明帝点点头,“皇妹所言甚是,陆家手握兵权,平宁县主又是我晟国一员大将,绝不能嫁去辽国。”
“都怪臣妹,要是臣妹不回来也不会惹来祸事。”十公主自责道。
起初她只是打算只身回国,可是辽国皇帝却提出让耶律皖随她一并回来,说是保护她的安危,她拒绝不了只好答应,现在看来,耶律皖前来是另有目的。
建明帝缓和了语气道:“皇妹不必自责,此事不能怪你,你放心,朕心中有数,一定会小心提防的。”
十公主走后,建明帝怒得拍桌,“辽国野心不小,竟起了要吞并我晟国之心。”
“皇上,那我们该怎么办?”高喜问。
建明帝思索了片刻,道:“先静观其变。”
消息并没有外传,所以陆宁并不知道耶律皖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是时,她与陆河在书房商议事情,这时薛海来报,“国公爷,将军,有故人至。”
陆河看着女儿,一脸疑惑,“故人?是谁?”
陆宁朝他一笑,让薛海将人带进来。
陆河看到进来的人,一时间没认出来,想了好一会儿才惊道:“你是关将军?”
“关远见过国公爷。”来人正是关远,他抱拳跪地,朝陆河行了个大礼。
陆河急忙向前扶起他,“关将军快快请起!”
“国公爷,关远现在不是什么将军了,您直呼我名讳即可。”关远道。
陆河摇头,“不,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晟朝的将军。”
“多谢国公爷!”关远感激不已,“当年要不是国公爷施以援手,关远和破山军早就没命了,大恩大德,关远一直铭记于心,今日总算有机会向国公爷道声谢了。”
陆河道:“关将军不必言谢,我只是不想忠良遇害罢了,而且你们破山军是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我向来惜才,又怎么会眼看着你们出事而无动于衷?”
“国公爷大义,关远敬佩!”关远抱拳一拜。
陆河扶起他,看向陆宁,“阿宁,是你请关将军来京师的?”
“爹,是女儿请关将军来的。”陆宁笑道。
关远抱拳朝陆宁一拜,笑道:“不知关某是要称呼你为陆将军还是平宁县主?”
“关将军随意即可。”陆宁笑道。
关远感叹,“短短时日未见,陆将军就有如此成就,关某佩服!”
“哪里,跟关将军一比,这不算什么?”陆宁摇头谦虚道。
说了会话,陆河担忧道:“阿宁,京中许多人都认识关将军,他在京中十分危险,应尽快离开才是。”
陆宁道:“爹放心,等关将军祭拜过辽南王,我会送他平安离京的。”
*
马车停下,庄容下得马车,看了眼修得肃穆庄严的陵墓,方向主子禀道:“公主,到了。”
十公主紧了紧手指,片刻后道:“扶本宫下去。”
下得马车,十公主吩咐车队退远,无令不得上前。
车队退开后,十公主被庄容扶着走向陵墓,一步一步都觉得无比沉重,离陵墓那么短短的十几步路,她却像走了一生那么长。
来到陵墓前,她颤抖的伸出手,抚上墓碑,手指顺着墓碑上的字一笔一划的描着他的名字,还未出声,泪已先落,她声音哽咽,“池哥,我回来了,回来看你了。”
一阵风刮来,四下树木晃动,十公主看了看四周,泪落得更快,“是你吗?你在对不对?我知道的,你一定在,一定舍不得离开,你还在等我是吗?”
可是没有人回应,连晃动的树木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十公主失望的跪坐在墓前,扶着墓碑哭得撕心裂肺。
庄容也忍不住落泪,好一会儿才走向前劝道:“公主,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
十公主岂会不知,她生命中的那个男人已经离开她整整六年,再也回不来了,她慢慢收了哭泣,擦去眼泪,让庄容将祭祀的用品拿出来摆上。
庄容摆好祭祀用品后就退开了,让公主单独和辽南王说说话。
十公主一边倒酒一边道:“旁的武将都是喜欢烈酒,可你却喜欢梅子酒,说是酸中带甘,甘中带涩,犹如人生,今日我给你带了好多,你尽情喝。”
有马车声传来,庄容转头看去,见是镇国公府的马车,忙朝十公主禀报,“公主,镇国公来了。”
十公主转头看去,见陆河父女下得马车朝这边走来,她放下酒坛,擦去眼泪,站起身,“镇国公和县主怎么来了?”
“臣参见公主。”陆河带着陆宁先行了一礼,方回道:“今日是王爷的忌日,臣前来拜祭。”
十公主笑道:“镇国公和县主有心了。”她见他手上提着一坛酒,问道:“那酒是……”
“是梅子酒,阿宁亲自酿的。”陆河看向女儿回道。
陆宁抱拳:“听闻辽南王喜欢梅子酒,臣每年都会酿几坛,让爹带来给王爷尝尝。”
他们说的是真话,陆河每年都会来祭奠辽南王,原主知道辽南王喜欢梅子酒,还特意去学了酿酒。
十公主心中感动,“之前本宫以为王爷多年未能喝到梅子酒,所以这次给他带了许多,没想到国公爷和县主如此有心,让王爷每年都能喝到梅子酒,本宫替王爷谢过两位了。”
“公主言重了。”陆河忙道:“臣和王爷是过命的交情,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十公主感激的看他一眼,转向陵墓,“王爷能有你这个朋友,是他之幸。”
陆河带着陆宁走过去,拜祭过后方道:“臣能有王爷这个朋友乃三生有幸,只可惜王爷他……唉!”
十公主眼尾泛红,她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笑道:“王爷虽然离开了,但他永远活在本宫心中。”
“公主所言甚是。”
十公主和陆河正说着话,突然庄容大喊一声,“什么人在那?”
陆宁三人看去,见果然有个人影在陵墓旁的树后,陆河和陆宁对视一眼,陆宁走向前,“什么人?出来。”
树后走出来一人,陆河惊呼一声,“关远?”
十公主脸色就是一变,“叛徒关远?他竟然还敢来王爷墓前!”见人走了过来,她向前一步喝斥,“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