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薏薏被他噎得不知说什么,她保送和躲他有什么关联吗?
“我都听到了,你要和李语阳一起保送,是不是?”
罗薏薏想起那天在校门口和语阳聊天时,当时她总有一种被人盯住的冷飕飕感觉,原来那晚不是她的错觉。
他进一步上去,眸光灼灼看着她,很认真道:“薏薏,我……”
罗薏薏等着他下文,却发现他垂丧地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贺知行脸色有些发白,他下面说什么?让她不要保送,因为他舍不得和她分开。
他怎么可能说得出这种话?因为他的自私而毁了她的前程。
高考带有的不确定因素很多,尤其是她,身体还那么不好,万一高考期间身体突然发热什么的,这么多年的努力可能都功亏一篑。
保送对她而言,是多了一重保障,哪怕这重保障的代价是分离,他也得认。
他眼眸亮得吓人,就这么盯着她,罗薏薏还以为他认为她是躲他,也认真解释。
“贺知行,实验班大多数人都保送的,我不是为了躲你。”
“罗薏薏。”
贺知行突然严肃地看着她,实则他内心非常紧张。
“啊?”罗薏薏从未看过他这么严肃的模样,本能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事很郑重。
贺知行直盯盯地看着她,“如果你保送成功了,能答应我大一不要谈恋爱吗?”
等他一年,就一年。
贺知行手心攥满了汗液,他脸颊微不可见地轻微颤动,黑眸定定地看着她。
罗薏薏不懂他脑回路怎么跳到这里了?但恋爱一事她在近几年不会考虑。
她相信在大学毕业前不会有谈恋爱的冲动,而且妈妈辛苦把她拉扯大,她谈恋爱的对象一定是要能和妈妈融洽相处的。
她不会让妈妈后半生一个人孤苦地生活在一边,但现在这社会很少有能容下上一辈的另一半,所以她不想考虑恋爱问题。
罗薏薏轻吸一口气,眼睛认真地看着他,“贺知行,我没打算在大学谈恋爱。”
贺知行却是如重释放,紧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冷硬的面容如冲破冰层的春日小溪,漾起欢快的笑容。
体育课在悦耳的“叮铃铃”中结束了,贺知行离开了一班。
“行哥,回来了啊。”
八班,陆少言嘬了一口烟,屁颠颠凑到贺知行面前。
还不等他到跟前,贺知行就飞快地踹了他一脚,嫌弃道:“你他妈的离老子远点,别把烟臭味过老子身上。”
季晨暧昧地笑了一声,拍着陆少言肩膀贱兮兮地看着贺知行不怀好意坏笑。
“言子,你这糙爷们的汗臭味要是过行哥身上,回头熏着行哥的心肝儿可怎么好?”
陆少言经过那么多回的打击也习惯了,认命道:“得得得,我滚远点抽。”
说着叼着烟麻溜地滚到了教室外,贺知行回到座位上,从桌肚里摸出一本书。
陆少言几根烟抽完,大喇喇地走进教室,熟门熟路地一屁股占了贺知行前面男生的座位,那男生被占座位了也不敢吭声,躲得远远的。
一群人早就养成了这种混子德性,全然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陆少言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胳膊一边搭贺知行课桌上,一边乐道:“行哥,等会去打篮球不?”
贺知行皱起眉头,眉宇间满是嫌弃,脸色阴沉沉的,“一身臭味,离老子远点!”
陆少言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地看着贺知行,“我说行哥,这差不多得了啊,以前你不还和我们一块抽吗?那时怎么不见你嫌臭?”
贺知行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戳刀讽刺:“你个不知情为何物的懂什么?”
陆少言很想咆哮着吼一句:那也比你倒贴人家都不要强!
然而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吼了,面上还是乖乖地离贺知行远了点,嘿嘿笑了两声,“行哥,您说得对。”
季晨瞥了眼贺知行翻开的教材,看到那明晃晃的集合,差点以为是他看花了眼,“不是吧行哥?你还真打算好好学习啊?”
贺知行瞥了他一眼,冷飕飕道:“老子看着像是说话不算话的吗?”
季晨噎了下,很快嘿嘿笑道:“哥们不是那意思,这不看您老人家上次翻着那习题册翻两页就不看了,以为您放弃了嘛?”
贺知行凉飕飕地刮了他一个眼刀子,季晨鸵鸟地摸摸鼻子,望着天花板。
上次的题,贺知行琢磨了半天,题目都看不懂,别说做了。
事后他倒是自个儿想开了,小白痴是超级学霸级别的,她给的习题册他不会做很正常,但起码得看懂题目。
秉着这种态度,贺知行翻开了数学一教材,看得出他面色不耐,但还是压住暴躁,皱紧眉头努力地静下心来学习知识。
陆少言和季晨大眼瞪小眼,眼观鼻鼻观心地面面相觑了几下,一致怀疑他们面前的行哥是不是被换了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