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烟声音当中透着满满的沙哑。
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季若静并没有因为季若烟的无礼而生气动怒，不过眉头始终蹙着。
她静静在床前立了一会，忽而坐到了床沿。
“我不是说了吗？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同你说话。”季若烟再一次出声赶人。
声音依然沙哑，不过这次吐字比方才清晰许多了。
季若静没有动作，她又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徐声道：“烟儿，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是，嫁给奇王也挺好。”
“奇王的封地在逦洲，相对于其他王爷的封地，逦洲是最好的一个。不仅距离东都最近，物产也最为丰富，是相对来说最富庶的一个地方了。”
“爹让你嫁给奇王，也是用心良苦了。再者奇王为人敦厚，长相也是仪表堂堂。你如今这样的条件，能嫁给奇王做侧妃，也能算是一门不错的婚事。”
季若静一番话说完，季若烟倏地从床上坐起来。
大概是在屋子里闷得太久了，她的双眼泛红。
她愤恨的瞪着季若静。
“嫁给他那么好，你去嫁便是！”
“啪！”一个耳光忽地甩在季若烟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在这间密封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季若静已经从床沿站起身子，对季若烟的斥骂声紧随而来。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个爱美，骄傲，懂得讨父亲母亲长辈们欢心的女子哪里去了？真应该拿面镜子过来让你好好照一照你现在的模样！”
季若烟捂着被打通的脸。
眼泪忽地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下来。
“你说你这是第几次打我了？”
“是，你是高高在上的静贵妃，身份高贵，如今还怀了龙嗣，只待生下皇子，身份地位蒸蒸日上，不可同日而语。”
“而我呢？我只能给奇王去做侧妃。侧妃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个妾！”
“你说我人不人鬼不鬼？对，我就是人不人鬼不鬼。我现在这个样子是谁害的？还不是你害的？”
“要不是你唆使我去对君厉表哥行那种龌蹉之事，我又如何会被他彻底厌恶？”
元宵宫宴那晚之后，君厉表哥曾经找过她。
同她说，这辈子，都不可能娶她，不管是妃是侧妃还是妾，他都不会娶她。
他还叫她以后最好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即便遇着了，也最好躲远一点。
他当时那冰冷厌恶的目光，让她现在都难以忘记。
君厉表哥可以不娶她，但是怎么可以厌恶她呢？
之后，季若烟将这一切罪过都推到了季若静身上。
要不是她的提议，她又怎会真的去做那样的事？
“你现在倒还责怪上我了？当初是谁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有什么后果，你都不会怪罪到我头上。才这么点时间，你就忘记了？”季若静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我那是一时间猪油蒙了心，我现在后悔了……”
这几天关在房间里，季若烟想了许多。
她不是个笨的人，只是有时候被嫉妒愤恨蒙蔽，所以做错了选择。
那天看到墨君厉对她露出的厌恶的目光之时，她顿然间醒悟了。
君厉表哥不属于她，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争取，都不会是她的。
然而，当她醒悟的时候，她发现已经晚了，君厉表哥已经厌恶上她了！
“后悔？你现在说后悔有什么用？”
季若静后退了两步，隔远了一些距离望着季若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