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画儿犹豫了一会儿也乖乖的顺着阮云静的话把自己的衣服脱了,躺在床上露出来背后已经结了血痂的伤口。
有的伤口因为穿衣脱衣来回蹭动,血痂被扯开又重新凝结,粘在衣服上到处都是。
阮云静把小孩子的衣服放在旁边。
小画儿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略微有些不安的想要起身,“娘……”
“你娘不会知道的。这样伤口好得快。”阮云静安抚着她。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看着阮云静便乖乖的顺着她的动作趴在床上。
阮云静弄好了草药,敷在画儿的身上。
草药冰凉,冻的小姑娘身子轻轻抖了一下,咬着自己的小手腕不敢发出什么声音来。
这孩子兴许是被打怕了,脑袋不太灵光也懂事的不像话。
阮云静坐在屋子里,小画儿趴在床上半个时辰就有些趴不住了,自顾自的想要爬起来,一边爬一边小心翼翼的看阮云静的脸色,生怕她忤逆了姨娘的话,惹姨娘不高兴。
阮云静倒是没有那么多的脾气,看着画儿起来算着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药效应该也能有点作用,便上前去把画儿身上的药弄下来,给她擦干净重新穿好衣服。
画儿无非是担心王翠兰出来叫她去干活,如果发现她在这里偷懒,肯定又是少不了一顿毒打。
不过王翠兰确实一整天都没有来找画儿。午后赵烬回来之后,夫妻俩大吵了一架。
阮云静带着小画儿没有出门,隐约听到了他们之间的争吵,无非是昨天晚上赵烬不知道又去了哪家花街柳巷过了夜,给了不少银两,回来被王翠兰发现就多问了几句。
两人脾气都不好,一来一回就动了手。
王翠兰不敢还手活生生挨了一顿毒打,随后没多久赵烬就关了门睡觉。王翠兰出来还红着眼睛,脸上一阵青一阵紫。
阮云静一向是不爱凑热闹,小画儿只悄悄地蹲在窗户下面,窗户口开了一条缝隙,看着王翠兰哭着出来,狼狈不堪。
等到王翠兰进了屋子小姑娘才悄悄地关上了窗户。
小心的走到了阮云静身边。
她这才发现阮云静手里拿着一个粗糙的绣架,寻常人家中都有这样的绣架,不同于富庶人家用来锦上添花的工具,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家无非是自己绣一些东西拿出去贴卖或者自己给自己做一些衣服荷包。
家里的布帛种类也很少,绣线也多是粗糙麻线。
画儿看了一会儿,冷不丁的蹦出来一句,“娘被打了……”
阮云静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小画儿。
小姑娘说这句话时完全没有任何的表情,那样子完全就像是再说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
她大约是习惯了。
当真是一个足够病态的家。
小画儿炸了眨眼睛,“姨娘不怕?”
她每次在他们吵架的时候都害怕的不行,姨娘不怕反而让她不安的小心脏放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