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确认击鼓之人真的是陈初月的时候,他连忙就去报了沈子言。
沈子言上任县令也有一段时间,对于这县上的情况也大致都了解清楚,尤其是他身边之人,曾不止一次的与他说过陈初月这人怎么怎么爱惹祸,怎么怎么刁蛮霸道了。
今儿是强抢了谁家的妇男。
明儿就是偷了谁谁家的鸡。
所以,今儿听见她来击鼓鸣冤,倒觉得是桩新鲜事儿。
“女霸王来击鼓了?难道是偷鸡没偷成,被人教训了一顿?”沈子言觉得好笑。
可待见到陈初月的时候,他才从这人嘴里听出,是和李素娘有关的事情。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姑母去找李素娘的麻烦了。
陈初月在路上将发生的这些事情与他讲了个大概,也察觉到沈子言脸色的逐渐变化,她打趣儿道:“民女听说,钱家和县令大人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难不成,大人是替钱家申冤去?”
这字里行间的揶揄味道再明显不过。
沈子言还未出声,就见他身边一衙差大喝一声:“放肆!县令大人也是你能编排的?”
“退下。”沈子言道,面色一改往常的平易近人,却是多了几分严肃。
若是放任衙差说这话,只怕陈初月更会以为他是假公济私一辈,更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这不是他本意。
错的就是错的,对的就是对的,若是真的,他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对于姑母做的这些事情,他素来知道一些。
姑母是钱家明面儿上的女主人,以往再是如何任性刁蛮,那也是掌管钱家的事情,他即便有再长的手也伸不到人家内宅里。
可是这次,却是公然对上了李素娘和她的醉仙楼。
而且,姑母这次本来就是理亏的一方。
他既然身为县令,身为一方父母官自然是要为民着想,断不会去做那假公济私的事情,而且陈初月说的是事实,所以他便立刻做主将张婆子给绑了。
之后,他会给钱夫人一个交代。
只是,沈子言没有想到的事是,陈初月为何会这么好心的替李素娘‘击鼓鸣冤’?
“薛娘子难不成与那陈家大小姐认识?”这话,带了几分探究。
陈家在县里头算是有几分盛名在外,而且自视甚高,不爱和寻常人家打交道,听闻是人家有亲戚在京中做官,是个惹不得的主儿。
尤其是陈初月,作为陈员外唯一的女儿,从小是被捧在掌心里长大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可这陈初月倒好,放着那大家闺秀的小姐不做,偏偏喜好穿男装,端的一身英姿勃发,在坊间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差,最后流言传成了她是个小霸王,方圆十里之内,见她就得躲着走。
所以薛敏之好奇,陈初月为何会为李素娘出头。
“不认识,只是来醉仙楼吃过几次饭。今日一事我也觉得好奇。”李素娘知道陈初月的身份不简单,可她没想到,沈子言身为一方县令竟然都对陈初月如此好奇上心。
心里不由得起了几分疑惑。
她不知道,陈初月今儿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她觉得这人有些阴晴不定的。
“那就奇怪了——”沈子言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他嘱咐李素娘:“若是没什么事,薛娘子尽量少招惹陈姑娘,不是个好惹的。”
这是善意提醒。
沈子言知道的一些消息大多是来自于坊间传闻,可这传闻却都偏偏不利于陈初月,出于与李素娘有几分交清,沈子言还是善意提醒。
他不知道陈初月为何要帮着李素娘,可,若是不经意惹到了陈家,兴许惊动的就不仅是陈员外,甚至是京中的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