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爸爸听到是女儿的声音，顿了一下，焦急道：“文学系的一个学生，趁着午休的时间跑到教学楼顶想要跳楼，连校长都惊动了，让你妈妈快点赶来学校！”
文学系！
舒妈妈就是文学系的系主任。
舒然拿着手机就冲进了厨房，伸手把灶台上刚升起来的火全关了，“妈，饭不吃了，爸爸打电话说学校里出了急事，让你现在立刻赶过去。”说完，拉着舒妈妈就下了楼。
直到坐在舒然的车上，舒妈妈还一头雾水，“到底是什么事啊，这么急？”
舒然把舒妈妈安顿在后座上，才把手机递还给她，冷静道：“爸爸说有个学生想跳楼，我现在开车送你过去，你在路上给爸爸打个电话问清楚情况，主要是什么原因跳楼。”
跳楼！
舒妈妈听到这连个字的时候腿都软了，这些年，全国各地的小学生，中学生，高中生，大学生跳楼的新闻不少，看新闻的时候那种痛惜和遗憾的情绪都没有现在直观，纵使活了大半辈子的林教授也有些慌了神。
从舒然脸上接过手机的时候，舒然冷静的情绪也让她很快镇定下来，很快打通了舒爸爸的电话。
舒然开着车，舒妈妈一只手紧紧抓着前排的座椅，车内的空间有限，就算不开免提，舒然也能清楚的听到舒爸爸在电话里说的话。
从他们的对话里，舒然了解到，这位大三文学系的学生叫李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学霸，回会考第一，年年拿奖学金，他写的文章登过校刊，登过杂志专栏，可以说是比一些毕业生还要有成就，脾气性格也都很好，跟老师同学相处也很融洽。
但，是个同性恋。
跟男朋友的地下恋情被发现，性取向曝光之后，他受不了平时笑脸相迎的同学突然对他指指点点，背后总说一些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所以才想要跳楼。
当她们赶到现场的时候，顶楼的平台上站着不少人，他们围着一个站在栏杆外，长相秀气的少年。
站在人群最后的几个学生在小声议论着什么，舒然隐约听到了‘同性恋’三个字，老师们都站在最前面，神情十分紧张，可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说了什么，但这些敏感的字眼却清晰地传到了李恙的耳朵里，他的情绪早已在崩溃的边缘。
有老师上前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只见他朝着人群大声嘶吼道：“滚！滚啊！你们都滚！”
生怕他一激动就跳下去了，老师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李恙同学，你千万别激动，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这样的劝说，在这个时候显得很无力。
舒然注意到，他悬在楼檐的脚往后挪了一点，肢体语言已经传递了一个信息，他并不是真的想死，而迫于流言蜚语的压力，觉得自己不得不去死。
议论的声音还在继续，包括舒爸爸舒妈妈在内的所有老师围在一起，商量着要马上报警。
一听到要报警，李恙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不准报警！你们要是报警，我立刻马上就跳下去！”
报警，或许他就真的没有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