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适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个白发老人,大约八十多岁左右,他一只手拿着相框,一只手拿着纸巾轻轻擦试着相框。
感觉有人走了进来,并未抬眼看,借着眼角的余光就知道是他进来了。
“兰斯,你妈妈已经走了两个月了,我十分想念她。”白发老人看着照片双眼湿润,拂着相片的手指都是颤抖的。
欧阳明章知道他会来找自己,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还是在晚上,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外公,晚上好!”很多年不见,他面对这张苍老的脸感觉陌生,就连打招呼的语气也是客套的。
白发老人这才慢慢抬起了头,但相框依然不离手。
“我是你外公,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把多年不见的外孙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个仔细。他虽是个混血儿,但在外表上还是更多的继承了他妈妈的基因。
“外公,你专门来M国找我有什么事吗?”欧阳明章不想与他同坐,一直站在门那里。
白发老人这才将相框放回沙发背后的办公桌上,拍拍身边的空位说:“不要站在那里,快坐过来。”
“这是我的办公室,不用你指手画脚。”从欧阳明章对老人的说话态度上,可以看出他们的关系并不融洽。
“兰斯,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外公这样说话呢?”白发老人定定地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像刚刚死去的女儿,情绪难免激动:“你妈妈呀也够狠的,这一离家就是三十几年,一个人把你抚养大,还改了名,死了都没有让你回去看我这老头子。反而让你回到枫城你亲生父亲那里认祖归宗。”
“我母亲之所以狠,是因为当年您把她赶出了家门。”欧阳明章反驳。
“当年你母亲未婚先孕,就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肯说, O国的坎伯巴奇贵族,我堂堂O国最尊贵的公爵是不允许有这样的女儿。那时,我也做出了让步,只要你母亲打掉肚子的孩子,就当这件事就算从未发生过,她依然可以在O国过着公主般的富足生活,可惜她拒绝了,不惜被坎伯巴奇家族逐出家门的下场都坚持要将你生下来。”白发老人忆起当年的事至今愤愤不平。
欧阳明章稍稍走向前几步,站在这个自称是O国最尊贵的公爵面前 ,毫不在意地低下头对他说:“这般听来,您到现在还没有原谅我母亲。”
“你母亲私自将你生了下来就罪不可赦,但是人都死了两个月了,我不原谅她又如何?”白发老头是仰着头说的,说到最后感觉脖子酸痛还是站了起来。
一个八十多岁的白发老头,身高一点也不矮,与欧阳明章并肩站着居然差不多高。
“您专程到我办公室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欧阳明章与之对视,两人的眸光之间仿佛要喷射出熊熊烈火。
白发老头在他身边转悠了一圈,又回到原点,目光灼灼:“当然不是,我是想让你跟我回O国。”
“我的母亲不是给您和坎伯巴奇贵族带来了耻辱吗,怎么可能接受我这个私生子呢?”欧阳明章只想呆在M国做个骨科医生,他是不可能跟他回O国的。
白发老头笑了,露出与其实际年龄十分不符的白牙:“那都三十多年的事了,您母亲如今也死了,在坎伯巴奇贵族人既然都死了也就没有什么好追究的了。况且我只有你一个亲外孙子,我的公爵之位还要继承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