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意思,重要吗?”
司颜笑着,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茶杯。
瓷白青花的杯子,映着她葱白纤细的手指,白得透明,指甲修剪得非常好看。
透明中,带着点粉嫩,还有一点月牙白,手腕白得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一举一动,高贵大气。
袅袅升起得水雾模糊了她的眸子,也遮住了那一瞬间的冷意。
笑意晕开在白雾轻薄中,朦胧扩散,语调慵懒散漫。
“婶婶不要激动,我也只是随口一提,毕竟,将来文彦哥还要结婚,你们总不能让他娶个老婆,还住在别人家里吧,那样多不好。”
“我上次在医院看到他和洛宁云卿卿我我、如胶似漆,想来是好事将近,你们也该打算打算了。”
“说来也奇怪,文彦哥明明已经有女朋友了,你们却还撮合他向我求婚,”司颜低头一笑,带着冷意,“到底是为什么呢?”
顾文彦和洛宁云在交往这件事,私底下顾远深夫妇是知道的。
告诫过顾文彦,让他收敛,等拿到股份再去玩外面的女人。
没想到让司颜撞上。
不过现在,知道也无所谓了,毕竟司颜已经嫁人,那条路已经走不通。
“颜颜,你既然已经嫁人,这文彦移情别恋也很正常,对吧?”
司颜挤出一丝笑:“当然对。”
“如此一来,叔叔婶婶就更应该准备新房了,免得人家说,顾家这么大的家业,儿子结婚后,不仅自己住别人的房子,还连带着爸爸妈妈也寄人篱下。”
木秋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
“司颜,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寄人篱下?我们住在这里,是为了照顾你,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你就是这么说话的?”
“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我这些年掏心掏肺对你,要什么给什么,知道你爸妈不在世上,生怕你受丁点委屈,你现在嫁人了,翅膀硬了,就开始忘恩负义了吗?”
顾远深坐在一旁点头,没有阻止木秋。
司颜放下茶杯,杯底碰着大理石的桌面,墨眸清冷,声音凌厉:“那婶婶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就忘恩负义了?”
“你八岁父母去世,我们抚养你,为了你甚至放弃自己的房子住进至尊御邸,含辛茹苦十几年,现在你却要赶我们出家门,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婶婶这话就不对了,我几时说过要赶你们出去?”
“你刚刚…那话里话外,不是想我们搬出去吗?”
司颜捂嘴一笑,指尖缠绕着长长的黑发。
长发乌黑有光泽,映着白皙的手指,冲击着人的视觉。
“我记得婶婶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当年也是毕业于帝都国际大学的高材生,分不清‘赶’和‘搬’的区别吗?”司颜懒懒地斜睨着她,“何况,我也是为你们好,我没结婚前,你们住在这里,别人都知道你们是为了我。”
“可是,我现在已经嫁人,你们再住在这里,难免别人说闲话,说你们肖想司家的东西。”
木秋气得不轻,这贱蹄子,拐着弯骂她没文化。
顾远深怒声:“这话谁说的!”
谁敢在背后议论顾家的事!
目光锐利地看着司颜,像一把刀子,要将她心挖出来看看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