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碍于场合，不敢找秦述算帐，瞪着眼睛，一身怒火，咬牙切齿，“秦述！”
酒过三巡之后，英乃可汗已经按捺不住了，下令无关人等退下，王帐中只留秦述与长乐。长乐服了药丸，脑子顿时清醒过来，没有一丝醉意，但怕对方看出来，还是眯着眸子，偶尔晃摇一下身体，装出有些醉意的样子。
“公主，司军大人，此前东魏与南楚联手共犯北齐，想必以北齐一己之力，对付两国的兵力，会有些吃力，本汗今日设宴，一是为了感谢太子前日为保我草原子民，二是，希望与北齐达成战略合作。”
终于开腔了。
秦述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这场合作，表面上看，是北齐受益，但从长远的发展考虑，真正受益的还是草原部落。
长乐撑起身子，“可汗有此心，长乐先代北齐子民谢过。”
“但盟约一事，还需要上书给陛下，长乐无权定夺。”先前秦述交代过，就算英乃主动提出合作，他们也不能急忙答应，一定要表现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英乃可汗对长乐的反应有些奇怪，“北齐如今是处于多事之秋，本汗若派兵支援，我想北齐皇帝殿下没有理由不同意吧。”
这应该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吧。
他对自己的施恩非常有信心。
长乐却是摇头，“可汗说的是，北齐现在的状况确实不是很好，但南楚与东魏针对的毕竟只是我北齐一国而已，北齐也不想无关人员牵连进来，白遭此害。”
什么是大义，这便是。
话是这样说，但英乃可汗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顺了顺胡须，“草原与北齐几十年来，从未开战，就算不是朋友，那也绝对不是敌人。”
“如今北齐太子为了救我草原子民，被南楚的人抓去，本汗作为草原的首领，自然要还太子的恩情。”
长乐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边的秦述见状，再次站了起来，先是向英乃可汗行礼，而后道，“太子生性仁慈，出手相救之时，又哪里知道这是草原的子民，还是我北齐的百姓。就算知道是草原的子民，施救之时也没有想过要得到可汗的感恩或是别的什么。”
“而且此番开战，是两国共犯，针对的也只是我北齐。可汗的好意，我等心意，但实在不忍看见无关人员牵连进来。”
“这……”英乃可汗万万没有想到北齐是这样的态度。
这样倒显得自己出手相帮，压根不是什么动援，而是自保。
但这恰恰也提醒了他，如果北齐被攻占，那么南楚与东魏的下一个目标就会是自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作为在草原霸主，他们又怎么会逃过此难？
“司军大人说得极是，但本汗是诚心想派兵支援北齐，且支援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将渭水以南的雾都割让给本汗。”
雾都？
秦述唃嘴噙起一丝冷笑，这英乃可汗也真是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