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听说秦述大费周章又将长乐留了下来，一脸恨铁不成钢，冰雁在一旁安慰，“伯母不必忧心，秦述哥哥心怀慈悲，就是这雪凝丹实在贵重，还是多加沟通，又从计议。”
林氏十分恼火，拍着桌子又是跺脚，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还要怎么跟他说啊，明明这公主是走了，他倒好，还要追上去把人留下来。”
秦远波坐在前厅正坐上，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今天晨早发生的事他已经听说了，比起之前的反应，他要平静很多。
细想自从秦述身体好了以后，很多东西都变了。
红蓼曾说，秦述是重回一次，是在挑战自己从前没有做过的，或者是不敢做的事情。他摸着胡须，又听见妻子哭泣的声音，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提议道，“冰雁，你与述儿从小便订下了婚约，你终将是他的妻子，这段时间你替我们二老劝劝他。”
顺便还能培养一下感情，让那北齐公主没有接受秦述的机会。
冰雁自然明白，笑着应下。
林氏也是将她当作救命稻草，抓住她的手，“是是是，述儿自小就喜欢你，你的话他多少是会听的。”
秦述在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见轩辕绝，师徒见面约在隐秘的后山密道里，那个地方也是红蓼打造出来用来交换信息和会面的地点。
一般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轩辕绝不会出现在秦岭山，但这次是秦述主动求见，秦述一早便在密道等侯，见到轩辕绝便跪了下来，双手举着一把剑，语气沉重，“师父，弟子无法视舞阳公主不顾，生也好，死也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我爱她，求师父成全。”
这把利剑是他少年时入轩辕门下，轩辕绝赐给他的一把剑，入门时曾经立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如今他捧着这把剑，是一种态度，一种不到目的便玉石俱焚的态度。
轩辕绝居高临下，看着这个从头到脚都变了模样的穆川，明明是陌生的脸，却还是能找到从前的记忆，穆川，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只要按他的培养方向，假以时日，会成为比他更优秀的将相。
可是败在一个情字上。
他拿起剑，飞快一个踢腿，剑鞘落地，他握住手柄，剑尖直指着秦述的额心，“倘若不呢？”
“你要死在这把剑下吗？”
秦述抬头，眼神坚定，“弟子原本已经死了，是师父拉我回来，如果她不能活着，我与死又有何异。”
说完他闭上眼，似乎是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时间仿佛静止，数秒之后，剑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秦述睁开眼，看着面前满脸失望的男人。
轩辕绝背过身，“你可知，一天一碗的心头血，救不救得活她们母子另说，你是活不了的。”他刚刚经历了换身，这具身体还没有完全与这具皮肉融合，一时间要流失大量的血液，如何撑得下去？
他救穆川，是要他活着，好好的活着。
而不是这样，为李长乐一二再，再二三的卖命。
秦述却不怕，他已经问过红蓼了，这样的治疗方法，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红蓼说得也很清楚，无非是他要承担更多的风险，但药庄有无数灵丹妙药，他不会那么轻易死。
只不过会多承受一些痛苦罢了，但比起长乐，那些都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