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伺候的丫头都是一惊，慌忙跪下，只有飞遥还算淡定。
长乐实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要克制要忍耐，也有另一个声音在说，揭开他虚伪的面具，狠狠地教训他！
就在这进退两难之中，长乐爆发了，她瞪着穆川，伸手指向门口，“你出去！”
穆川从失措中找回自己，他愣了片刻，从桌子边拿过手帕，将弄在衣服上和手上的白粥擦去。
那碗几乎是倒盖在他的手背上，温度很高，烫红了手背上很大一部分皮肤。
长乐却没瞧见。
穆川心里有些泛酸，苦笑了下，丢下手帕走了出去。
卫阎在院子外就听见动静，现在看见穆川手背上烫红一片，立马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粉撒在上面，嘴里嘀咕道，“太子被关又不是将军您做的，拿您撒什么气啊，真是！”
药粉进入伤口，有些刺痛。
就像是在腐蚀他的肉体，他其实很乐意成为她撒气的工具，在任何心情不好，情绪不对的时刻，他愿意承受她的负面情绪。
他觉得，这是作为她的丈夫，应该做的。
可是长乐呢，她是那样的不安，用那样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直白而大胆。
昨夜，她一直心绪不宁，甚至半夜突然问他，“穆川，你不会趁机造反吧？”
他有些想笑，想胸口却泛着酸，满肚子的苦水无处可吐。
是不是无论他做多少，长乐都不会相信自己了？
她在面临无助时，第一个想到的危险便是自己。
她时时刻刻防着自己，不加掩饰。
那她为何又会同自己承诺？
是安慰他的手段吗？
还是可怜他，施舍的一点恩惠？
穆川不想再想下去，抬头看了看天，灰蒙一片，他接过卫阎手中的外袍，披在肩上，大步出府。
卫阎匆忙跟上，“将军，您这是准备插手东宫之事？”
穆川扫了卫阎一眼，语气有些淡漠，“长乐是我妻子，她的事便是我的事。”
“属下知道，但是老爷今早传话过来，让您静观其变。”
穆国公年事已高，自穆景禹去世之后，便不再过问朝政。陛下也恩准他在金陵安享晚年。父子两人平日联系不多。
今日传话，很有深意。
细想便知，东宫之事是涉及党争，穆川又娶了舞阳公主，难保被会牵连进去。且这大量钱财都取之私用，下落不明。
穆川与李长琰私交不错，这钱会不会就是交由穆川暗底里征兵？
旁人如何想不所谓，关键是陛下怎么衡量。
现在这躺浑水，聪明人都会明哲保身，穆川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