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被带至御书房，永康帝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前的桌子之上，正摆着一盒香粉。淑贵妃只是看了一眼，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李长乐这次真是放了大招，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做为筹码，也要陷害她。
永康帝拿着香粉盒轻嗅了一下，“这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
“陛下有话不妨直说。”
明明在心里已经定了她的罪，如今单独召见她，她可不会以为永康帝在得知舞阳公主中毒之后，还会心存理智。
“彼岸花毒，是不是你下的？”
这应该是一句质问，但淑贵妃却听出了定罪的语气，她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不是臣妾。”
跟上一次太子妃中毒事件不一样，她没有歇斯底里地呼喊吼叫，甚至也没有央求陛下明察。只是一句轻淡的否认，这样的态度，让永康帝一时有些迷惑。
“这盒香粉是你给长乐的，这毒不是你下的，还能有谁？”
淑贵妃轻哼一声，“可是这香粉是舞阳公主自己向本宫讨要的，难不成我连舞阳公主要什么也会算计在里面吗？”
“咣当”一声，香粉被摔在地上，里面的粉末全部倒出，粉尘四散，有些涌进淑贵妃的鼻喉，她咳嗽了两声，“陛下不信又来问臣妾做什么，何不赐一条白绫死了干净。”
永康帝瞳孔一缩，认真地看着她，“你想求死？”
“对于现在来说，臣妾活着与死又有什么区别？陛下已经认定公主的毒是臣妾下的，臣妾解释也没有意义。”
“你以为朕是傻子吗？”莫名的，永康帝说了这样一句。
淑贵妃微怔，缓缓抬头，“陛下说什么？”
跟在永康帝身边这么多年，她太清楚这个男人的情绪波动了，甚至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他。她感觉自己灵魂深处某个地方狠狠悸动了一下，有什么突然裂开了。
永康帝从龙椅上下来，明黄色的靴子踩在地上，一步一步向她靠拢，“长乐中毒确实不是你，可是皇后呢，皇后的死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吗？”
长乐中毒的迹象确实可怕，但他早已经派人暗中查探，已然了解事情的真相，最初以为长乐只是单纯地想对付淑贵妃。
若不是那日高公公无意的一个提醒，他可能无法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皇后当年的死根本不是一个意外！
淑贵妃突然笑了，她看着永康帝用力握紧的手，手背的青筋鼓起。
李长乐自导自演一出好戏，就是为了提醒永康帝。
那日在地牢之中，她确实不该一时失了分寸，告诉李长乐那个秘密，让她自己栽在自己手里。
想明白前因后果，面对永康帝的质问，她突然有一种解脱。
这些年来，每次当着永康帝的面，她要假意扮演一出姐妹情深，怀念德元皇后。要在永康帝难过的时候陪着她难过。
其实没有人比她更盼着德元死，可是到最后自己却比不过一个死人。
永康帝见淑贵妃脸上波澜不惊，甚至还带了一些说不清的笑意，这些年的面具突然被撕开，答案也近在眼前。
永康帝突然蹲下身子，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几乎咬牙切齿，“德元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