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还没醒!”顾明秀的心又提起。
沈逸夏拥紧她,无奈地转身。
如果一个时辰内再醒不过来,就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沈逸夏沮丧地摸了摸自己的前额,疲惫地走到正堂,坐下。
顾明秀无摸地立在原地,眼泪很不争气地往下掉。
沈逸夏过来拉住她,小声道:“别自责,不是你的错。”
顾明秀随他一同走到正屋,在他身边坐下,头埋进他怀里,强忍着难过。
沈逸夏轻轻抚摸着她的侧脸:“会醒的,一定会醒的,昭和郡主所中之蛊与宫里那嬷嬷的本命蛊本是同源,将同源本命蛊烤熟,研磨成粉末,用黄酒调匀服下,不出两个时辰,患者就会醒。”
“可离两个时辰不到三刻钟了,为何郡主还是没醒呢?难不成出了别的纰漏?”
沈逸夏给她倒了杯茶:“孕妇不宜心焦,阿秀,你别太忧心了,生死有命,这事……咱们尽心就好。”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心里还是会愧疚,就算下蛊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为死这种心情,比让自己死还难过,对方何其无辜?
尤其是她还有个深爱着她的男人,这个男人就在自己面前悲伤无助,只差没有哭得肝肠寸断时。
“相公……”顾明秀很迷茫,前世是她自己不好,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惹的祸,所以才早夭,而这一世呢?她很努力,很用心地活着,她真的……真的没有很大的心,更没有什么旷世理想与愿望,她只想与心爱的人,相亲相爱的生活在一起,生一对儿女,和和美美简简单单地过一生而已,为什么……就那么难?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阴谋,那么多陷井危机,为什么那些人要害自己?
她很想哭,也很烦闷,很想回家,回到湖洲去,在那里,虽然父亲顾知远不看重她,虽然林氏会耍小手腕,虽然顾兰慧会给她使绊子,但终归还算简单平静,至少……争斗没有如此酷烈。
“阿秀,是不是后悔了?”沈逸夏轻轻抚着她的秀发问。
顾明秀心头一怔,自己是怎么了?在心底怨怪什么?怪他吗?他一心对待她,对她好,他周糟的一切,所处环境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一直在努力,努力给她平安喜乐的生活,可与生俱来的身份是他无法争脱抛弃的责任与枷锁,正如昭遭厄运与自己有关一样,自己有多无辜,阿夏就有多无辜。
“没有,我没后悔。”顾明秀直起身来:“我只是……很难过,为昭和和二皇子难过。”
他突然嘘地一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你听!”
顾明秀愕然。
“你……说话算数。”
“阿宣,阿宣,你醒了?终于醒了!”二皇子惊喜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仿佛声音稍大一点,会吵醒了谁,突然醒来,其实是一场梦,他的阿宣仍然昏迷不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