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国舅夫人,您儿子是杀人重犯,按律只能与此探视。”
“你……”
姚樊氏感叹世风日下,塞给他五两银子:“那就请你给他给松绑吧,都已经关在牢里了,其他人没被绑,为何就绑他一个。”
狱卒道:“不绑着,他又自残了怎么办?小的也为难啊,除非您能劝他老实些。”
这话也很不客气,姚樊氏自从嫁进姚家以来,就一直倍受尊敬,在外面很少有人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管家又塞了二十两银子:“行行好吧,我家小少爷时日也不多了,让他过得舒服些。”
狱卒这才不情不愿地开了门,为姚世诚松了绑:“娘……”姚世诚一下子扑过姚樊氏怀里:“娘,我要回家,带我回家。”
姚樊氏的心如刀绞一般地痛:“娘不能,你杀了人啊,我的儿,你为何要杀你大舅,你怎么那么蠢啊。”
“是姑姑,姑姑说做男人就要大胆干脆,不可拖泥带水。”
姚樊氏怔住:“什么事情是你姑姑?你杀大舅是你姑姑让的?”
姚世诚道:“那日我从屋里出来,原是打算要杀大舅的,可后来又想起大舅对我的好,又犹豫了,还是心软了,后来宫里来人,问我要做什么,我说为娘娘解忧,那人就说了那些话,我觉得对,就去杀了大舅。”
“宫里来人?你怎么知道是娘娘的人?”姚樊氏不解地问道。
“娘,我见过他的,我又不是傻子,肯定是见过,他有信物的。”
“什么样的信物?”姚樊氏问。
“刻着一个蓉字的乌木牌子。”姚世诚道。
贵妃闺名姚丽蓉……
姚樊氏信了。
当初让樊万钧拿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去换皇上的信任的是她,怂恿姚世诚杀樊万钧的又是她,方才在宫里,说姚世诚蠢,说自己娇纵姚世诚的也是她,还在逼着要樊家最后一点救命银子的也是她。
姚樊氏愤怒了,对这位们高权重,恣意操弄他人人生的姑子实在是失望透顶,生了恨意。
“明儿再上公堂,你可以照实说,宫里那人长什么样儿,拿着什么信物,说的什么话,你一并供了,听到吗?”姚樊氏拿帕子细细地替儿子擦着脏污,小声道。
姚世诚大惊:“娘,你要出卖姑姑?”
“她把你当玩物,当工具,让你杀你大舅,让你去死,不出卖她出卖谁?儿啊,你已经命不久矣了,难道甘心被人当抢使而不报复吗?”
姚世诚一时转不过弯来:“娘,姑姑会救我的吧,她一定会想法子让我出去,我是为她办事,我没有做错,我大义灭亲……”
姚樊氏重重甩他一耳光:“醒醒吧,她就是个恶魔,你还当她是菩萨,命都快没了,你娘也快被她逼死了,你心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