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许再做傻事,既便伤了我,也不可让自己受伤,听见了吗?”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那怎么可以,她怎么能眼睁睁看他受伤而不顾?
可他好凶啊,嫁给他到现在,还是头一回这么凶她。
顾明秀好委屈,嘟嘴垂眸不语。
腰身一紧,耳畔风声欺紧,沈逸夏揽着她一个旋身,徒手又接住一枝暗箭,潇洒跃下粥棚,指着不远处的小山头:“赵大人,将那山头给包围起来,见人就杀。”
见他脸色很是难看,也猜到刚才有多危险,立即下令。
狂人消停了很多,权叔立在粥棚接替沈逸夏的位置,接连射杀几名吹笛者,而赵大人的军队迅速包围了对面的小山头,喊杀声震天。
军士们也是憋屈得太久,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那坐山看着普通,却藏了不少人,都是樊家私养的死士。
其中不乏吹笛者。
铁蹄进攻,又是必杀令,军士们士气如虹!
战斗在半个时辰后结束。
唐大人几早就被毒粥折磨得奄奄一息,沈逸夏终于大发慈悲,给了他们解药。
翼州官员感恩戴德的同时,也深知前面无路,一个个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
沈逸夏让人将所有涉案之人看押,又围住了廖家,搜出毒药包。
廖家仓库竟是存粮颇丰,军医们开始救助受伤的疯人,失去了操控,地些中毒的百姓如大梦一场,发生过什么,做过什么,一概不知,只是对自己的伤害感惊惧,没了操控,痛感恢复,哀痛声此起彼伏。
顾明秀和清河看着不忍,也加入军医,帮着救治。
连阿芙和宫女们都顾不得害怕,忍住脏臭,也跟着军医打下手,一起救治灾民。
军士打扫战场,清点人数。
百姓死伤三四百,军士伤了好几十人,至于那座小山头,里面有个山洞,竟是藏着不少兵器,这些都是罪证。
一直忙到深夜才收工,沈逸夏命人在城中药铺找来药草,写了配方交给军医,制作药汤,以解百姓神仙粥之毒。
第二日,大开省府粮仓,可事实却很不乐观,翼州省府的粮仓余粮确实不多。
查看帐薄,救济灾民虽然消耗了一些,但还有不少粮食不知去处。
府衙的师爷倒是个正直的,他将唐大人与樊百锤的勾一五一十和盘托出,虽然他也曾参与其中,可大多被逼无奈,如今肯投诚,也算立了功。
才知这些年,翼州大多粮食茶叶等产出,都由樊家把持,粮食收上后,入官仓只有三分之一,余下全由樊家收走,而让沈逸夏头痛的事,樊百锤早在去年便与樊家断绝了关系,翼州动荡,樊家大可将所有过错都推给不肖子樊百锤,樊家有贵妃为后台,又有姚国舅这个女婿,只要姚樊氏进宫向皇帝哭诉一场,自省自愧,皇帝会大怒训斥,会罚打压,却不会真动了樊家的根基。
第二日一早,樊家族长,姚樊氏的父亲便率领族中两位子侄前来拜访。
姚国舅这些年风头鼎盛,姚樊氏封一品诰命,其父樊氏一族族长樊念恩得封为锦乡侯,爵位在身,虽然樊百锤犯下不可饶恕之罪,樊家大族却似乎并未参与,自沈逸夏进翼州之境,樊家好象未有动静,只樊百锤在蹦达。
碍于面子,沈逸夏还不得不见樊念恩。
顾明秀却不以为然,他说断绝了父子关系便是断绝了么?
所谓断绝,便是毫无半点联系。
沈逸夏会客,她可没兴趣见这种明明有谋逆之心,却只推出一个儿子挡灾的虚伪之人。
可沈逸夏不让她出门,翼州太不安全,就算有权叔跟着,他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