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这些话若让阿夏听了去,肯定会生气。”福康道。
“他生气做什么?”
“旁人的事你一眼就能看出,怎地到了自己头上却又糊涂了呢?”
顾明秀不知所以,无辜地眨着眼睛。
“睡吧,好好养伤。”福康笑着离开。
哪里睡得着,脑子里全是沈逸夏的病和伤,他的病究竟有没有治,又说不用心头血,夏紫鸢种的母蛊估计也不用了,又说只有几天就要病发,如今却又一点也不着急。
问他,估计也只会敷衍,不会说实话。
“世子妃,叶良娣来访。”春红过来禀道。
顾明秀怔住:“哪个叶良娣?”她有认得这号人吗?
“明秀妹妹怎么连我也不记得了?”叶槿梅从外面走了进来,笑道。
她一身宫装,头上只插了支简单的玉簪子,看起来清爽利落,比以前显得清秀了不少。
不知她不请自来是何用意,顾明秀皱了皱眉。
“妹妹还在生我的气么?”叶槿梅坐到床边,试图拉顾明秀的手,顾明秀缩回被子:“我与良娣真没那么熟,抱歉,身体有恙,无法起来行礼。”
“阿秀……”叶槿梅伤感地叹气:“因为做错事,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当真还不肯原谅么?”
“良娣说哪里话?您如今可是贵人,今时不同往日,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顾明秀真的不想与地家人打交道,吃了太多次亏,巴不得从此永不相见才好。
“阿秀,我并不想进宫。”叶槿梅红着眼道。
顾明秀很不想听。
“我娘只是妾,又没大娘长得好看,在国公府里日子很不好过,二哥想出人头弟,又找不到法子……”
“所以把你当货物送给了太子,你可以不同意的,你有你的人生,凭什么为了他的人生牺牲自己?”顾明秀道。
“也不算是牺牲,我这样的,高不高低不低,不好嫁,门弟低的能当正室主母,自己不愿意,门弟高的,要么就只能嫁庶子,要么当不了正室,只能是妾,如今这样也过得去,而且哥哥很勤奋,深得殿下器重,连带我在殿下跟前也有脸,原只是个侍妾,很快升了良娣。”
刚还说不想进宫的,如今又觉得这样最好,人生在世,确实有许多是不得已的选择,不是喜欢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而是哪个对自己最好,就屈服现实,放弃原本的想法。
“阿秀,我知道你也受了很多委屈,可你还是比我活得自在,我真的很羡慕你。”叶槿梅道。
“羡慕我嫁给大公鸡吗?”顾明秀自嘲道。
她成亲已有一月余,叶槿梅还是第一个来拜访的旧识,虽然她在京城的旧识也没几个,那一天,本应该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却成了全京城的笑话。有多少人象顾兰慧一样大声嘲笑,讥讽?
沈逸夏的解释似乎也说得通,可她心里的芥蒂却很难消弥,既使不停地劝自己,没必要为过去的事情计较,既使沈逸夏不断向她道歉,她还是难以说服自己不去想,不去计较。
“阿秀,世子爷待你很好,你该知足,咱们女儿家,当以夫为天,世子是难得的好人,他疼你在乎你,就很好了,你是没遇到不当你一回事的相公,那种偶尔才会想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