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握住妇人的手,垂下眼,露出悲伤神色,“母亲……这一世不要离开了,若是我能早些知道林望舒的狠绝,就不会让你出事了。”
姜氏面容平静,脖颈上的淤青消退,现在闭着眼,像是安然是睡着了一样。
“放心,日后我绝不会让母亲再受一点伤害,姜府也是,这一世……绝不会被满门抄斩。”她的手渐渐握紧,眼神决绝。
门外,一道颀长岸然身影靠在门旁,望着姜静姝的身影,听到了她方才所说的话。
姜恒的眼中闪过异色,脸色难定。
满门抄斩?
“少爷?”平儿走过来,看到姜恒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作,疑惑的喊了一声。
姜恒回过神来,收敛所有神色,走了进去。
姜静姝也一扫方才的阴霾,当成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听闻你找到了世上罕见的解毒花,姑母的病情有医治方法了……”
“是啊,多亏了七殿下舍得割爱,把珍贵的花相赠给我。”姜静姝没有掩饰,开口道。
这个时候陶启明匆匆走进来,手上端着泛黄苦涩的汤药,“这是用白牡花为主料的解药,夫人喝下解药之后,应该就能苏醒了。”
姜静姝起身,让开位置。
平儿接过药碗,服侍姜氏喝下解药。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要让她喝下解药非常困难,废了好大劲儿,才把解药全部喂下去。
众人屏住呼吸,直直盯着姜氏,等待着服用下解药后的反应。
姜静姝更是紧张的绞着帕子,脸上虽没表现出什么,但心口怦怦直跳。
过了一刻钟,房里寂静,姜氏面色平静,没有什么反应。
姜静姝微微皱眉,刚想要询问,突然间床上的人有了动静,悠悠睁开了眼。
“夫人!”
“母亲……”
姜氏睁开了眼,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润,还未等赵嬷嬷去扶起她,她就弓起身子猛然咳嗽起来,咳嗽沉重,从指缝中流出黑血。
“母亲。”姜静姝担忧的走过去,扶住母亲。
如此变故,陶启明一点都不慌乱,反倒是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吐出心口淤积的毒血,就差不多了!我熬制的解药不会有偏差!”
“接下来只要注意调养身体,就不会有问题。”
听到陶启明的话,姜静姝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下,掏出帕子,细心地为母亲擦去嘴角的黑血。
“姝儿……”姜氏悠悠看向姜静姝,神态疲惫。
“母亲。”姜静姝握住母亲的手,说道:“母亲,以后什么都不用担忧了,我们回到了姜府,日后姜府就是我们的家。”
“姜府……”姜氏昏迷多日,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
“母亲先好好调养身子,这些天发生的事,等您的身子大好之后再慢慢讲给您听。”
姜氏疲惫的点了点头,躺回床上,又是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姜静姝对着陶启明万般感激,若不是他,母亲身上的毒也不知道是否能解开。
陶启明珍重的抱着白牡花的花盆,花朵被他用了七七八八,现在花盆模样看起来惨不忍睹,不过他视若珍宝,宝贝得很,不让任何人触碰。
他摆了摆手,“应该是我反过来感谢你才是,把如此珍贵的药花赠给我。”
“日后让夫人按时服用我开的方子,调养数月即可,不过身子羸弱,还是要多多注意避开那些毒性大的食物。”
“好。”姜静姝点了点头。
陶启明准备离去,刚转身,猛然间似乎想起什么,急急忙忙回头,“对了,宁兄让我给你传一句话。”
“什么话?”
听见宁洛七有话带给自己,姜静姝神色一凛,望去。
陶启明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西郊十里黄外亭。”
姜静姝喃喃念叨,眼中闪过光芒,一下子明白宁洛七所传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微微点头,“请告知宁公子,我知晓了。”
陶启明晃了晃头,他反倒是被当成两人之间的传信白鸽了,不过无所谓。他低头看了眼宝贝花盆,顿时笑开了花,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可是灵草,让他碰见简直是运气!得尽快回去精心栽种才行,让他想想应该种在何处,院子里那块乘凉处,应该是最上佳的地方。
陶启明内心焦躁,飞快走回去。
姜府得知姜氏的毒已解,整个府邸都是喜气洋洋的,姜太公更是难得爽朗大笑,一月来的郁结全部解开。
相比姜府,林府一副凄惨的模样。
青诗会之后,林依瑶就把自己锁在房门,一步都没有踏出。
陈氏心疼自己女儿,好好地去参加青诗会,没想到被人设计失了身,都怪林青青那个小贱人!竟然设计到林府的头上!
陈氏还想着为自己女儿谋划婚事,瞧见着尚书府的公子最为合适,没想到和裴远闹出这么一回事,京城上下的人都知道了这桩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