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冬青不知道自己成了谈资,还在想着这一路的安危。
梁州西北风偏多,他们这一行是顶风,虽然放晴,但风可不不少,冰冷的像是刀子一般,割在脸上生疼。
为了御寒,车板上铺了厚厚的垫子,除了赶车的那一个,其他人坐在垫子上,上面再盖一层厚重的被褥,如果不这样,单单坐在车上,穿多厚也早晚会被风吹透。
这一行人太多,车上坐不下那么多,男人们轮流下去跟在车后跑,虽然累,但这样比车上暖和,就是容易饿,没一会儿就前心贴后背了。
文玉轩和文玉安还有苏正非这次也一起来了,他们年轻又有功夫,这一路更重要的是警戒。
三个人的马有两匹都去拉车了,只剩下文玉安的那匹马,他并没有跟着车走,一直在车队北边跑动,观察四周,能最快发现异动,向马车队伍示警。
这样查探很耗精力,好再他们有三个人,三个孩子轮流替换着,倒也能坚持的住。
他们并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好再四周都是雪,白茫茫一片,在这白雪的世界中,有什么异常很容易发现。
这场雪差不多到膝盖,被风吹走了几层,马车走起来并不费力,路上可以看到很多脚印,那是之前回村的人。
苏冬青所在的马车处于中间位置,车前有四尺多高的挡板,木板子挡住了大半的风,她这车的人少受点罪。
与车上其他女人相比,苏冬青穿的不厚,但都是贴身保暖的皮毛,双手插在厚厚的棉毛袖筒之中,大大的袖筒里面还有两个小暖炉,所以行了半天,她手被捂的滚烫。
春娘穿的很臃肿,但老棉衣棉花少,被风吹硬,感觉像是贴了一块铁板,她被冻的牙齿打颤。
见状,苏冬青把春娘的手拉到袖筒里,冰块一般,冰的她“咻”的一下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春娘连忙抽手,“青儿,你比我身子弱,等下你就受不住了。”
苏冬青捉住她没松开,为了保暖,袖筒两头是收紧的,中间宽松,四只手挤在一个袖筒里面,塞的满满的,汲取着苏冬青的手和袖筒里面绒毛的热度,很快春娘也慢慢暖和过来。
俩人靠着木板上脑袋挨着脑袋,苏冬青扭头问道:“你们家四郎呢?”
“他先回去了,青儿,你这次咋也来了?”春娘眯着眼睛,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苏冬青这般亲近了,上次这般还是她没出嫁的时候,俩人躺在一起说悄悄话,那不过才是几年前的事情,现在回想却感觉遥远的有些模糊。
外头寒风萧萧,两个曾经亲密的小姐妹再度依偎在一起,原主的记忆早就和苏冬青融合在一起,但本能让她忍不住亲近春娘,苏冬青并不想违抗这种身体的反应,顺其自然。
“我娘把腰扭了,在家躺着呢,要不她也不会让我跑这一趟。”苏冬青小声道:“我看打谷村差不多都来了南阳城,你们是怎么商量的?”
苏冬青听说文天立接到信通知各个村子,但她有些奇怪,文天立常年在外求学,即便有功名在身,各个村子的人也不会听他一个不熟悉的人片面之词,所以她心里一直有些疑惑。
“槐树村马大仙你还记得不?”春娘轻声道,“南边刚开始打仗的时候,有不少人都去找他卜卦,问吉凶,当时他算出来东南方向几百里能安身,村子里的长辈特别相信他,火烧眉毛的时候天立去送信,也就都去南阳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