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橙诚挚地看着韩琳,问说:“您心脏还好吗?”
韩琳抠紧了桌角,用过分干涩的嗓音问道:“你都跟顾访琴说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见夏晚橙这幅微笑不言语的样子,韩琳直恨得心焦牙痒。这时候,包里的电话还是响个不停,可此刻的韩琳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只想在夏晚橙这里求个答案。
夏晚橙见韩琳把绝望写在脸上,心道自己一直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她慢慢地向着韩琳呲开了自己的獠牙,说道:“在法律上,对于选择自首和坦白的犯人都有从宽处理的条例,倘若犯人还能积极配合……”
夏晚橙话音未落,韩琳已经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她一声驳斥出口:“你想都别想!”
夏晚橙遗憾地耸了耸肩,说道:“那我们就没话可说了。”
说到这,夏晚橙便扶着腰慢慢起身,韩琳见状,焦虑的心情再次表露在了脸上。
她再次问道:“你究竟跟顾访琴都说了什么?”
“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她?你不是她弟媳吗?你不是可以全权代表海伦基金吗?”
落下这话,夏晚橙便慢慢走了出去。韩琳看着电话簿里顾访琴的名字,却迟迟无法把它拨出去。她觉得自己脑袋里晕晕乎乎得什么都想不明白,觉得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还是得通过夏晚橙。想通了这一点,韩琳忙起身追着夏晚橙出去。
夏日柏海的气温很瘆人,尤其在午后,太阳直射到人皮肤上头都会切身体会到水分在迅速蒸发的痛感。
韩琳就站在炽烈的阳光下举目四望,只见夏晚橙站在对街,一辆车子正在调转车头,像是要接她离开。
韩琳着急地用眼神锁住夏晚橙的身影,一声鼓足力气的呼喊已然到了嘴边,却在看见从驾驶位上下来的身影时而卡在了嘴边。
太像了!
韩琳不禁惊呼,这也太像。
此时此刻的韩琳完全像是个不经事的小女孩儿,竟用力地揉搓着眼睛,使劲瞪大着眼眶,好叫自己能完完全全看清对街那人的长相。
可就是那样仓促的一瞬间,一辆货车驶过彻底遮挡住韩琳的目光,之后等她再望过去时,那人的身影连同夏晚橙已经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韩琳赶紧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拼命往前滑动着,找出了那张很久之前就保存下来的照片。
那是老爷子还在世时,他们全家聚齐留下的一张全家福。那时候的她还年轻,安嫚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儿,几个孩子中年纪最大的安滕也还在念初中。而笔挺地站在他旁边,穿着小西服,头发梳成三七分的安战,也才刚刚结束夏令营回来。
这一切,好像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