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出现在记者视线里的是雷空。他穿着寻常朴素的黑色西服,看上去和日常在澜润通勤上班没有任何不同。
倒是紧跟在他身后的傅昉,穿了一席华丽轻薄的白色纱裙,头上还戴了顶耀目的钻石冠冕。
记者拼命按动快门的当下,也小声讨论着:“只是订婚而已,怎么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新娘子。”
雷空和傅昉站在正中心让记者拍照。傅昉一手挽着雷空,一手提着裙摆,冲着镜头露出甜美可人的笑容。而在她旁边的雷空,从始至终,都是微笑抬手示意的样子,那举止姿态正经地仿佛在参加澜润记者会。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拍照环节完毕,雷空便对着话筒开始他的发言。这段话以“尊敬的各位媒体记者朋友”开始,“以多谢大家关心照顾”做结,这不到一分钟的发言,被雷空说得无聊至极。
傅昉在旁配合得微笑着,但挽着雷空的手却在一点点捏紧。
直到从媒体记者席离开去到后台,傅昉才问出声:“怎么没按照我给你的稿子说?”
雷空应道:“那内容太繁复,我不太记得住。在记者面前读稿发言不好,就用了自家公关比较简易的版本。”
傅昉勉强能接受这个解释,但她心里又有些遗憾道:“柏海好多人都不晓得我们是初恋,原本想借着这次的记者会说给大家听得。”
雷空看着宴会厅门口,只说:“已经给你安排了杂志专访,你之后有的是机会跟媒体慢慢聊。”
傅昉有些惊喜道:“杂志专访吗?我要准备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准备,我会叫公关部的人来和你对接,他会帮你完善细节。”
雷空抬手跟熟人打招呼,说道:“一会儿我给你介绍几个媒体界的熟人,你以后要经常跟她们打交道。”
傅昉觉得心里很不舒服,雷空在这番话里好像把她当成了澜润的形象代言人在交代工作。可正待她出口质问,就听雷空说:“艾斯克财团的董事长到了,过去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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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觥交错的名利场里,只有叶琦琳一人躲在阴暗角落含泪饮酒。
按理说,这宴会用酒都是极好的,但叶琦琳却只能从中尝到苦涩的味道。如果现下有人过来跟她搭讪,她可能会问上一句:“你知道吗?我可能是第一个收到傅昉请柬的人。”
傅昉心里有多恨她,从她迫不及待跟她宣告女主人身份一事就能看出。那日,傅昉去挑选今日要穿的礼服,特意把她叫到了跟前,问她有没有时间在婚礼那日担任她的伴娘?
任叶琦琳平日里如何做小伏低,那一刻也忍不住地出声质问:“你到底把我当做了什么人?”
傅昉只从镜子里微微抬眼打量她,而后笑道:“我邀请你做伴娘是看得起你,你也不看看当日的来宾都是些什么人。再说了,我如何看待你重要吗?重要的不该是你如何看待自己?”
是,只要叶琦琳脸皮足够厚,她确实可以和雷空和傅昉一起,三人相安无事地生活下去,毕竟雷空已经明确跟她说过,不会因为和傅昉订婚就疏离和她的关系。但是,雷空也没说过,要让她和傅昉以什么身份相处?
叶琦琳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珠,这一抬眼,就见沈傲薇藏在柱子后打量她。
叶琦琳带着醉意冲她招招手,看着她走近,微微诧异道:“今天这样的日子,你怎么不难过啊?”
沈傲薇流露出的震惊比叶琦琳还要明显,她问:“我为什么要难过?”
“雷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