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刚刚指过10点,随着鸣笛震起海鸟,一艘小型货轮便在拉姆西东边的港口停泊下来。
思澜打听过情况,跟夏晚橙说:“我们的物资只有三箱,等之前的人都先把他们的货物提走我们再去接收。”
夏晚橙点点头,说:“摩迪莎的女性生存不易,只希望能把这些物资顺顺利利送到她们手里。”
快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前头的人都把各自的货物提走,整艘客轮上是剩下属于她们的三箱物资。
这时的空气也变得酷热难耐,充满了一种仿佛从烧红的烙铁上腾起的热浪。
夏晚橙刚拿着一沓文件靠近,就被人告知说船上的三箱物资已经被认领。
“怎么可能?”
思澜一声叫了起来,说:“我刚才上船去核对过,货箱上的编码确实和我们收到的一样。而且它的发货地和路径我们也核对过,一点错没有。”
“确实已经被人认领。”
对方为难道:“那三箱货就是由他们运送上船,他们也一路跟船过来……”
夏晚橙出声:“你这里有他们的资料吗?”
在对方的资料中,这三箱物资根本和海伦基金的捐赠项目无关,只是一个叫“JIEG”的货运公司的货运项目。但是货舱里的东西又确确实实都是女性生理卫生用品。
这就奇怪了。
夏晚橙跟思澜说:“这个JIEG货运应该是华语地区的公司。”
“没这个道理,这分明就是海伦的项目。”
思澜皱着眉,问:“你不是说他们的人跟船一路过来?他们人呢?你叫他们的人来跟我们说话。”
对方叫她们稍作等待。
说是稍作等待,但夏晚橙和思澜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有任何人过来。
此刻的体表温度已经高达三十多度,空气中都是热浪,好似风一吹就能让人的汗毛蜷缩起来。
思澜来了脾气,当下不管不顾地说:“这分明就是我们的的东西,我这就全部拖走!”
她一声令下,旁边早就预备好的拖车就开始活动,一个坚实的钩子下坠,慢慢把一个集装箱吊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群莫名其妙的人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他们手里拎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嘴里叽哩哇啦地叫嚷着,毫不讲理地就冲上吊车把司机痛打了一顿。
转运项目被迫中止,思澜看着自己安排的人被打,一下暴走了,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人群中,随意抓起一个人就是一拳挥了上去。
这还是夏晚橙第一次见识到思澜这暴躁的脾气。这个女孩儿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个爱哭鬼的样子,谁晓得这下敢这样果敢。
对方人多势众,一看思澜这架势,又只有她一个女孩儿,当即又都挥舞着棍棒向她靠近。思澜矗立这毫不退让地说:“你们敢碰我一个试试!”
就在这个时候,火警的尖锐鸣笛声在整片码头响起,他们头顶的天际弥漫着红色的光。
夏晚橙送回敲响火警的手,看着这场斗殴被迫中止。码头的工作人员出来调解,查看过所有文件后,认定这三箱货物属于夏晚橙,当下就让她们提走。但对方的人坚定不承认,只把她们这边吊车司机的脑袋按在地上。
“怎么说?”夏晚橙问:“要我把拉姆西的海关给叫过来吗?”
对方一听这话,脸上明显露出些慌张的神色。他说:“我们头儿去吃饭了,他一会儿就过来。”
夏晚橙抓过旁边海警的手表看了看,说:“我还饿着肚子呢,我最多等他15分钟,过时不候。”
那人瞪了她一眼,用标准的普通话骂了句:“死瘸子,真碍事。”
夏晚橙和思澜对看一眼,随即笑了出来。
看来这些人,多半还是老乡。
等待的时间里,夏晚橙问思澜:“你这次一个人来得拉姆西?”
“怎么会?老大才不放心让我一个人过来,安排了思塔克他们跟着我。”
“他们在哪?”
“就在城外。”
“我在这里等着,你去把他们都叫过来。”
思澜有些迟疑道:“你是说……”
“你是个女孩儿,我是个死瘸子,我怕人家觉得我们势单力薄好欺负。”
……
思澜刚离开,那位让夏晚橙一直就等的“老乡”才姗姗来迟。
就她看来,这个男性约莫三十来岁,长了张标准的东方人面孔,个头不高也不强壮,脸上有饱经风雨的沧桑。
想来他在路上已经了解过事情的经过,一到跟前就直奔夏晚橙而来,递给她一张用汉字写着“捷城货运总经理,候鹏飞”几个大字的名片。
但他一开口,使用的还是带着口音的英文:“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夏晚橙才懒得跟他废话,也用英文答道:“我们所有文件齐全,现在要带走属于我们的货物。你有任何问题,可以找当地海关或者海警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