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大碍的孟姑娘别太担心,只是刚才睡了一会,还没缓过神来而已。”贺珏坐回原来的地方,将已经冷透的茶一饮而尽,珍宝似的,一滴也不舍得浪费。
孟灵犀扶着孟禹泽刚坐下,才听见贺珏说起孟禹泽的病情:“能治,因为还能看见光,但是我治不了,学术不精。”
“多谢贺公子诊病,那不知道贺公子能不能告知我你谁能治?”孟灵犀其实有些不信他,总还觉得他是有所保留,话语里透着不愿意治的意思。
“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治。”贺珏这时候却忽然收起了那副随性,取而代之的,是十分严肃点神情,“只有那老头,那老头能治。”
沈至清听贺珏说完,也明白了几分,贺珏不会拿他诊的病开玩笑,能治便就是能治,治不了就是治不了,他没有办法,今后也不用找别人了,只能找贺珏口中的那老头——也就是贺珏的师傅。
“嗯,劳烦你破例帮忙,我们也不好继续留在这里打扰你清闲,改日再聚。茶叶你挑,我过几天便叫人送来。”沈至清缓缓起来,孟灵犀也跟着扶着孟禹泽站了起来。
孟灵犀没说话,朝着贺珏行礼,等着沈至清往外走去。
“寒舍是在没有美酒佳肴招待,我不留你们,路上小心。”不过一转眼之间,贺珏又换上了之前的那副模样,摆了摆手示意门童去送一送行,“茶我还没吃够,便不亲自送你们了。”
沈至清看了一眼孟灵犀扶她起身示意她跟上,他转过身去朝贺珏作揖,才就随着门童往来的方向走出了古宅。
马车早早就已经停在了古宅门口,就等着三人归来。门童把牵去吃草的马签了回来,缰绳重新送到马车夫的手里,沈至清扶着孟灵犀和孟禹泽踏上马车,才兀自蹋上去。
长吁一声的马,伴随着马车夫的鞭笞,马蹄蹋起一阵烟尘,等到烟尘消散,马车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一行又是不劳而获,孟灵犀心里也有些失落。她还是隐隐觉得贺珏能治却不愿意治,但是沈至清没有提起,孟灵犀不好开口问,毕竟也是沈至清的朋友。
但孟灵犀又觉得,兴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贺珏说治不了,是他已经尽力了,但是他仍旧没半点。孟禹泽的眼睛能不能治,总也不能强求而来,孟灵犀只能靠着这样的借口让自己释怀。
孟灵犀长叹一口气,还是觉得有些可惜,贺珏这个脾气想必也受他师傅影响,贺珏就已经很难请动,何况是他的师傅?孟灵犀想也不敢想。
孟禹泽的眼睛能不能好忽然一下又有些希望渺茫,孟灵犀知道孟禹泽肯定比自己还要迫切的想治好眼睛,可是又要让他失望了。
不过又或许还有一丝希望,最起码仍旧还有人能治,而不是普天之下没人能治好孟禹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