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灵犀算来的早的,专门用来办宴的百寿堂里还没来多少人,有几个小辈在堂里嬉笑打闹着,大人应该都到沈老将军的苑子里去说话了。
但是一见到沈至清,三四个小孩就都安静了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虽然还在小声地说着什么,但看着沈至清的神色,都带了几分畏惧。
沈至清入座之后,孟灵犀乖巧坐到沈至清身边。她一瞥见那几个孩童的面色,心里有些疑惑,忍不住附耳问他:
“三哥哥,他们怎么一副你吃人的模样看着你?”
沈至清笑了笑不语,只反问他:“别我们他们的,那几个,是哪阁的孩子,你认得清楚吗?”
其实他们一副怕极了沈至清的表情,应该也是从沈至清罚了沈书迟、沈书达开始的。大概是沈书达、沈书迟在沈至清这里受了委屈,就跑回去和兄弟姐妹们讲沈至清凶得很,才让他们如此惧怕。
孟禹泽听着周遭声音,沉默着坐在孟灵犀旁边。孟灵犀和沈至清说了没几句,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笑声,紧接着,就看见一位年迈,但却英气逼人的长着,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了百寿堂。
孟灵犀知道被簇拥着进来的人就是沈老将军,沈至清拉着她站了起来。等到沈老将军坐到主位上,大家才纷纷落坐。
沈老将军坐在主位上,扫了一圈众人,最后又把目光定在了孟灵犀身上,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家宴年年都是这样的布置,没有什么心意,大家都如故就行。只是今年和往年有一些不一样,沈家多了人,应该比往年更加热闹才对。”
“灵犀、禹泽,到外祖父身边来。”沈老将军看着孟灵犀,脸上的笑容和蔼又亲切,他朝孟灵犀招了招手,示意孟灵犀带着孟禹泽上前去。
孟灵犀点了点头,扶起了坐在四轮车上的孟禹泽。
“灵犀、禹泽见过外祖父,外祖父平安福泽,身体安康。”孟灵犀和孟禹泽双双跪在沈老将军面前,说着除夕祝词。
“灵犀是个好姑娘,小小年纪,还要照顾弟弟。灵犀和你们母亲小的时候一模一样,禹泽也是,这个嘴巴,像极了你们母亲!”沈老将军是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可是看着孟灵犀时,还是因为想起了逝去的沈瑶,红了眼眶。
沈瑶的死是个意外,沈老将军也知道丢失的儿子是孟家的心病,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竟比自己的妻子离开时更加觉得痛心。
“母亲常和我们说起您和外祖母,说你们很疼她,说外祖父、外祖母都十分温柔和蔼,今日灵犀见了外祖父,就觉得母亲说的没错。”孟灵犀甜甜地说道,才让沈老将军一扫阴霾,开怀大笑起来。
沈老将军拍了拍孟禹泽和孟灵犀的肩,目光无意间扫过两人的衣物时,动作顿了顿,但立马就恢复了常态,没有过多端倪。
“好了,先回去吃东西吧。外祖父听说今日你大伯母可安排了好多歌舞佳肴呢。我说得对吗,知暖。”沈老将军让孟灵犀回去,这番话也不像对着孟灵犀姐弟说的,倒有些像沈老将军和小韩氏的对话。
“父亲说的是。”韩知暖注意到了说沈老将军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说不出来都怪异,但她也没表现出来,只拍了拍手,舞姬便身着艳丽的衣服走进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