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阴天的晚上看不见月光，四周暗合的连屋子里的陈设都看不见。
云锦绣故意没开灯，摸黑坐在沙发上，一双漂亮的在黑暗中亮的出奇。
当年离开宫家之前，她经常一个人不开灯坐在绣房里。
时不时的还会跟空气中那个想象出来的宫商榷对话，尽管总也没人回答。
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转眼就是二十几年，如今她的儿子也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她还记得当年蹲下身子问宫莫寒要不要跟她走的时候，那个孩子拒绝了她。
不过自己那个时候落魄潦倒的连生计都是问题，带着一个孩子，也只是累赘罢了。
世界上哪走那么好的事情，当初她没能做好一个母亲，二十年后再想补偿，也未必有机会。
“太太，你还是回房间休息吧。绣房的沙发硬，你颈椎不好，得顾着些。”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想起，云锦绣只是抓了个抱枕在怀里，并不回头去看他。
那个身影一直伫立在门口，没等到云锦绣的回答，他也没有挪动步伐，只是依旧站在门口的阴影里。
黑暗模糊了他的面容，什么都看不清楚。
一双浑浊的眼睛注视着沙发里的人影，他虽然嘴上不说，却还是不动声色的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叹息轻的就像是烟雾，夜风轻轻一吹，也就散了。
“安叔，你说莫寒还会认我这个妈吗？”抓过一个抱枕团在怀里，云锦绣轻声问道。
她明明已经知道结果是什么了，却还要多此一举的问一遍，无非是想让自己死心罢了。
通过这几次的接触，云锦绣也大概摸透了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
他比想象中的还要讨厌自己，不过他很爱那个叫关欣的女人，不知道她能不能作为两人之间的突破口呢？
思考着这些问题，门口的安叔终于回答了：“太太，有些事虽然过去了，但毕竟不能改变。更何况当时，莫寒少爷还是和小孩子，所以他的印象自然也更深些。”
安叔说的是实话，一个几岁的孩子，被亲生母亲抛弃，一个人在宫家寻求一个可以活下来的地方，心里该是积攒了多少怨恨。
“是啊，他恨我。”云锦绣摇摇头，喃喃自语道，“但是我现在就这么一个亲人了，我还是得凑近他。哪怕他拿着扫把把我赶出去，我也得朝他走啊。”
黑暗中，又是一声轻轻的叹息。
门口传来了极其缓慢的步伐，安叔走出了绣房，然后轻轻帮云锦绣带上了门。
第二天就是选拔赛的二次海选，关欣的工作没完成，自然还要出现。
所以她一大早就起来收拾东西，准备避开宫莫寒直接去赛场。
昨天晚上她质问过后，宫莫寒仍旧没能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对比，关欣还是耿耿于怀。
所以现在她并不想那么快就和解，尤其是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以前。
下楼的时候，关欣特地瞥了一眼书房。
整整一晚，宫莫寒都没有回房间，看来他应该是睡在书房了。
经过的时候，她发觉书房们还紧紧的关着，看来那个男人应该还没起。
攥了攥自己的拳头，关欣快步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