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段沿不情愿,孩子也被从他的怀里抱了出来。
段沿紧抿着唇退到了一边,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看着面前的孩子。
楚星澜的眼帘垂了垂,“你先出去吧,我有客人要见。”
感受到了一开始段沿反对她送走孩子的态度,楚星澜担心他继续留在这里会闹出什么事情,所以有意将她支走。
段沿黑着一张脸走出了房间,只是他脸上还戴着面具,就算再黑的脸也很难被人看出来。
将段沿遣出去以后,楚星澜就让人将季酥带了进来。
赵敢在国舅府的亭台楼阁之间穿行之时就感受到了国舅府的气派恢弘。
但是突然进了一个这么满是药味的屋子,叫他心底也突然生出了几分失落感。
楚星澜如今还不能见风,屋里不是很透气,未免有些沉闷。
赵敢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踏进这个屋子的时候也觉得这里头死气沉沉的。
再一看床上那个脸色苍白,还有一绺头发滑落在脸畔的女人,赵敢的眼底不禁透出两分意外。
说实话,就算是自己这个五十来岁的糟老头子也比她起色好。
这小金库先前不是很光彩夺目的么。
当时在朝堂上他还帮过楚星澜一次,让她如愿地当上了大齐的第一个女钦差。
他那时候还颇为好奇这样的奇女子在大齐里能闯出来一番怎样的天地。
没想到国舅府一出事,她也跟着萎靡成这个样子了。
真是可惜。
楚星澜见到他,不由感谢地看了季酥一眼,“你真将安和王带来了!”
季酥的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你都那样求我了,我怎么能不帮你这个忙。”
她和楚星澜是多年的好朋友,如今自然是能帮一点是一点。
谁知这时赵敢却看了季酥一眼,道:“季允一生教授学子无数,乃是文学大家,理应受人敬仰。季夫人又是季相爱女,她为了请我过来一趟都人前跪下了,我也不能不卖他季家这个面子。”
他说着在楚星澜的面前坐了下来。楚星澜的脸色却是一变。
她转头看着季酥问道:“你……跪下了?”
季酥虽然不是男子,但是也颇有一身傲骨,从不为什么权贵人士低头。
当初南宫瑞百般威胁也不见她服软低头,可是如今为了帮自己这个忙,她竟然对着赵敢下跪了。
楚星澜的心头顿时浮上了一股异样的滋味,眼眶都酸红了起来。
季酥慌乱地避开她的眼神,“你不是有事要和安和王说吗?安和王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你还是快些说你的正经事吧。”
安和王瞥了她一眼,心道,那可未必。
国舅府这样的地方他还真是相待多久就待多久。
但既然季酥这么说了,他也不反驳。这样也节省时间,他们做事也有效率一点。
赵敢提起了桌上的茶壶,本想要喝一口,谁知倒出来的却是一杯凉茶。
赵敢的眉头皱了皱。
真是一府没落了,连茶都是凉的。
他转手将杯子推开,直言道:“国舅夫人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老头子听着呢。”
楚星澜看了珊瑚怀里的孩子一眼,濡了濡唇。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