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薄煊眸子一沉。
“有问题?”
他说话冷三分的语气多少叫金老板浑身一抖,金老板:“没问题!没!”
他就是没想到国舅爷竟然还会抱着孩子出门。
一般来说带孩子不都是女人做的事么,国舅爷安静如鸡地在一旁抱小孩实在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毕竟西京城里的人提起国舅爷这个人,第一反应都是‘冷面煞神’、‘冷血铁腕’、‘杀人不眨眼’诸如此类的词。
可是这样一个冷面煞神突然温柔地抱起了小孩,那小孩子的口水都蹭到他衣领上了,他也不生气,这确实……很难让他将这个人和国舅爷对等起来。
金老板问道:“楚夫人今日怎么会有空光临敝处?莫不是前段时间送去的账本有什么问题?”
殷薄煊顿时看了楚星澜一眼。
这老板还有账本要送给她?
想来前段时间楚星澜确实对了不少账。
难不成这一家酒楼也和楚家有关系?
楚星澜笑着摆摆手道:“账本没有问题,就是我听说你家新上了一道醉鹅,才带着国舅爷和孩子来尝尝看。”
只要账没问题就好,金老板立即讨好道:“只要是您想吃,醉鹅管够。”
楚星澜:“那包间呢?还留着吗?”
“什么叫还留着吗?我金老板可是个守信之人!”
金老板指着高处道:“依照一早跟您说过的,从酒楼开张到今天,我一个人都不敢放上去,就等着您哪一天来我这小酒楼里捧场呢。”
醉香居是半年前新开张的酒楼,一共五层高,生意奇好。
但当初要不是借着楚星澜的势,金老板怕是还开不起这一家酒楼。
酒楼开张那一日,金老板就许诺楚星澜醉香居的五楼以后只给她一个人留着,绝对不会用来接待宾客。
如今京中贵人最多也只能定到四层的酒楼,五楼一直都以还在修葺为由没有让人上去过。
其实就是金老板特地给楚星澜留了一层的空间,等着她来呢。
所以别人来这里可能吃不上饭,但是楚星澜要是来了,那就绝对是个例外,永远都有她的位置。
只是楚星澜之前一直都没有时间,直到今日才有空闲来一次。
不过开门做生意都是为了挣钱,楚星澜一直都以为醉香居如今的生意这么好,自己又一直没来过,金老板说不定也将五楼给别人开过一两次了。
可金老板还能在金钱的诱惑面前死守着五楼不招待宾客,也确实难得。
金老板笑眯眯地把人送到楼梯口道:“您先上楼喝点茶,我一会儿就派人给您把点菜的单子送上去。”
楚星澜点点头,跟殷薄煊先上了楼。
殷薄煊道:“你与醉香居的老板是什么关系?我看他都快把你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了。”
楚星澜:“金老板呀,我们算是仅有过几面之缘吧。他虽然不至于把我当祖宗,但是应该也把我当成半个恩人。”
楚星澜的语调说来都带着几分同情:“当初他刚来京城的时候,身上仅有的盘缠都被人给摸走了。一个外乡人,在京城又没什么人脉,想要做生意的本钱也没了,连回去的路费都不够。他那时候也算是走到穷途末路了。结果正好给我遇上了,我就帮了他一把,帮他开了这一家酒楼。”
国舅爷默了默,一手拍着殷慎的后背哄着孩子,一边斟酌了片刻自己的用词。
“你当时就这么……纯良?”
见他可怜,就帮他开了一家酒楼?
京城米珠薪桂,开一家这样的酒楼要花的本钱可不少。
诚然这些钱对于楚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这么个挥霍的法子,似乎也…有些一言难尽了。
楚星澜看了他一眼,也难为他还能够委婉的用纯良这个词来形容自己。
但……
“你其实是想说我单纯好骗吧?这么容易就把钱给人家做生意。”
殷薄煊剑眉一挑。
确有此意。
但他不敢说。
怕被楚星澜揪胳膊。他又拧不过她。
楚星澜:“其实当时的情况略有些复杂,我帮他是因为觉得他这个人委实不错,好人不应该就被坏人欺负。”
要是善恶到头,老天都不管,但她偏偏遇上了,那她也不能让好人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