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的他,为了季酥什么都干,季酥是否要厌恶他了。
这时候屋外传来一声呼唤,“时间到了,五皇子叫人来传傅翰林入宫了!”
傅见寒的眉心一拧,往屋外看了一眼。
季酥忽然拉住了他的手道:“我心中的傅见寒,是个恪守礼教,心中时刻有一把尺子告诉他,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的人。若他是非不分,我还爱他做什么呢?”
傅见寒的呼吸一滞.
“好了没有,怎么磨磨蹭蹭这么半天?”外面的人等不及了,钻进了屋里来看。
傅见寒怕她冷,为季酥掖了掖被角。
季酥却什么都不再说,推开傅见寒的手道:“你走吧。”
傅见寒哽道:“你和孩子,多保重。”
离开院子,身后的侍卫笑道:“傅翰林也别苦着一张脸,只要你能好好按照五皇子的要求办事,以后你们一家人团聚的机会还有的是。”
傅见寒咬牙道:“五皇子又想要我干什么?”
“国舅爷怀疑传位给五皇子登基的诏书是伪诏,提出要对诏书与先皇的笔迹,那诏书是真是假傅翰林最清楚了,”侍卫拍了拍傅见寒的肩膀:“傅翰林到时候可别眼花,说错了话。”
傅见寒一惊,“国舅爷已经入京了?”
他一直在南宫瑞的控制之下,对外面的消息根本就不了解。
侍卫冷笑了一声:“入京了又如何,他还不是先去找了太子殿下,想要将太子扶持登基。也没见你们这些从前与国舅夫人交好的人被国舅爷如何重视。国舅爷要是拿你们当一回事,早将季夫人与你救出苦海了吧,还会等我来告诉你国舅爷回来了的事情?”
傅见寒一愣,一股寒意忽地从脚底蹿起。
凭国舅爷的本事,入京以后想要救人易如反掌。
如今没有救,就只能说明国舅爷没有想到他们,或是……根本就不想浪费精力在他们身上。
他自知与国舅爷交情不深,国舅爷确然没有来救自己的必要。
可季酥,她与楚星澜的关系却不是一般人可比?
季酥才刚刚小产,国舅爷竟然连她都故意不管了?
想到自己的无能让季酥受苦,再想到那样地位高贵的国舅爷对他们的生死不顾,傅见寒的一双手都攥成了拳头。
侍卫看见了他的小动作,讽刺道:“你们不过是国舅爷眼底可有可无的一颗弃子罢了,就算站在国舅爷的一边,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倒不如乖乖地帮五皇子办事,至少还可以保证里面的那对母子平安。是吧,傅翰林?”
侍卫说着掀开了马车轿帘,笑眯眯地看着傅见寒道。
傅见寒怔了怔,大步走进了马车里。
侍卫的嘴边扬起一抹坏笑,被国舅爷抛弃的人,他们可得好好利用。
进了马车,傅见寒摊开一路上紧攥的手心,手里才露出一张布条。
那是季酥抓住他时塞进他手里的东西。
布条染红,上面写着字。
【山无棱,天地合】
仅仅六字的情诗,应用来表真心的情诗,傅见寒在看到了以后却抹起了眼角的泪光,低头在逼仄的马车里仰头无声哭了起来。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季酥,是做好了与他诀别的准备。
她要他去做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