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事者特地守在门口算了一遍,最后算出从楚府里抬出的嫁妆竟然足有一千三百九十八挑,白时花的嫁妆也不过是楚星澜嫁妆的一个零头罢了。
花轿入了国舅府,众人的喜酒一直喝到夜里戌时末才散。
夜里醒过酒的小乙来新房门口换值守的小甲,见到武状元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小乙疑惑道:“今日大喜,你怎么一杯酒也不去喝?你若是抽不开身,我可以叫小丙来替你。”
武状元道:“酒可以明日喝,但我们做护卫的,一定要学会尽忠职守,不能在这种时候掉以轻心。”
小乙瞥了他一眼:“说吧,少爷们给了你多少钱?”
武状元:“三百两。”
小乙嘴角一抽:“理解了。是该尽忠职守。”
亥初,国舅爷步子微晃地走向新房。
孟随将人扶进屋就退了出去。
楚星澜透过红纱做的盖头,看了一眼桌边的殷薄煊。
国舅爷一手支着脑袋坐在桌边,呼吸沉沉。
楚星澜怔了怔:“国舅爷?”
不应。
楚星澜深吸了一口气:“国舅爷!”
国舅爷掀起眼帘看了她一眼。
楚星澜道:“你一会儿再醉,先帮我把盖头掀了,不然我没法摘凤冠!这东西忒沉,我顶了一天,脖子都快折了!”
国舅爷嘴边晃晃悠悠走到床边,替她将红盖头掀了起来。
浓浓的酒味将她包围,楚星澜拨开凤冠上的珠帘,就见殷薄煊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看他醉醺醺的样子,俨然已经坐不起来了。
楚星澜道:“国舅爷你酒量不济啊。”
可是席面上的人都是喝个意思,也没人敢灌国舅爷啊。
看来国舅爷的酒量真的不太好。
殷薄煊阖着眼睛道:“济不济的,一个哥哥三坛女儿红不就知道了。”
楚星澜怔了怔,十二坛呢……
她有些心虚道:“他们,应该不至于吧……”
殷薄煊:“你是不知道他们有多舍不得你。你真该去席面上看看你四哥,当席送了爷一把自宫刀。就差把刀子架在爷腿上了。”
楚星澜:“……”
她的四哥楚星河确实是有点……随心所欲。
国舅爷半睁开眼睛看着楚星澜道:“你那些哥哥们就指望今晚把爷灌醉,误了你的洞房花烛夜。”
“那他们还真是多次一举了,他们不晓得我和你不打算当真正的……啊!”
殷薄煊的大掌忽然扣住她的束腰,轻轻一带,她便趴在了他的身上。
凤冠上的珠帘落了下来,在两人之间晃呀晃,半挡着国舅爷看她的视线。
她的眸子很亮,就像盛着星辉,和他那时在霞山上见到的一样。
细细一想,他那时便觉得她好看。
当初打量她之时,也是觉得她生的很在他的审美上。
鼻尖小小的,很可爱。
耳垂也粉粉嫩嫩的,叫人想咬她。
就连玉白玉白的双手也叫他心中很是喜欢。
他那时会选择留下来,大概就是被她的美色所惑。只不过他那时只是贪图她的美色,还没想过要图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