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伤口拆开,重新上药包扎,只是还来不及穿好衣服,便有人脚步匆促而来。
叶翎只得慌忙之中将被子拉起来,一抬头便对上褚越一双冰冷却带着怒火的凤眸。
“你……咳咳……”叶翎刚说出一个字,忽然被人扼住了喉咙。
褚越一只手钳住她脆弱的脖颈,眼中的愤怒喷薄而出:“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要骗我?”
“我……”叶翎双手毫无章法推拒着他,可惜脖子上的那只手毫无撼动,“放开……”
叶翎苍白的脸瞬间憋得通红,胸口强烈起伏,却吸不进一口新鲜空气。
“呵!”就在叶翎以为自己要与这个世界诀别的时候,褚越忽然冷笑一声,将她甩开,“是我看错了你。”
叶翎趴在床沿,捂着自己被掐出了红印的脖子,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缓过劲儿来。
“我以为你天生反骨,为了瑶国会与王甫抗争到底,我们就差这一步了……”褚越忽然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就差这一步,一切功亏一篑。”
“我现在才明白,”褚越在床边坐下,一只胳膊撑在她另一侧,将人围困在小小的空间里,他垂目覷着她,眼里满满都是讥讽:“你杀了伏燕和那个护卫,不是为了替谁报仇,也不是为了郡主一生的幸福,更不是为了瑶国……只是因为他们窥伺了你的秘密,让你的性命受到了威胁。我说的对不对?”
其实从看见褚越出现的那一瞬间,她是开心和庆幸的,这几天的纠结、压抑仿佛终于找到了可以诉说的人。
而此刻那些疯了似得想要寻求安慰的情绪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
没有谁有义务去了解她的难处和委屈,况且这个人还是褚越,自己果然是脑子一时发热啊!
叶翎琥珀色的眸子慢慢回到往常般的死寂,回视着他:“你说的没错,我怕死。”
“所以,你也知道了我的秘密,甚至比王甫知道的还多,而我又没办法杀了你来灭口。”叶翎顺势靠在后面的软枕上,全身心放松下来,“褚将军,现在主动权在你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一刻,她是真的有了以死了此残生的念头。
褚越被她气笑了,搅出这烂泥一摊,寻死就一了百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怎么舍得你死?”男人的手顺着她的脸颊抚到了下颔,顺着自己留下的红痕划到她的锁骨上,用一根食指挑开了她肩上白色的衣衫,言语间尽是轻佻,“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床上,还是有些用的……”
奇怪的是,听到这些话,叶翎竟然出奇得平静,甚至连反驳和斥责的话都不想再说了。
一场云雨,男人却从始至终都未宽衣解带,他离开后,叶翎出神地看着帐顶绣的腾飞威武的金龙,真是讽刺啊!
啧!居然忘了跟他说长风和阿月的事。
一切未有定数,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议和书尚未送到宣国手上,宣国便对瑶国开战了。
“为何?”自从上次“失踪”后,叶翎便以养病为由再也没去过朝会,听到这个消息,着实有些震惊。
容玉手搭在她细瘦的腕子上,继续给她号着脉:“听说是在龙延关发现了六具宣国百姓的尸体,尸体移交后,验出的凶器乃是瑶国特制的弓弩。”
这个节骨眼儿上发生这样的事,宣国自然会怀疑瑶国求和的诚心。
叶翎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甚至觉得荒唐至极,费尽了心机,没想到兜兜转转,终于还是遂了一开始的愿。
褚越这回应该很开心吧!
“宣国是哪位将军领兵?”她问。
容玉:“纪飞。”
叶翎点头,纪飞在宣国的地位,大概跟萧远在瑶国不相上下,国家柱石。
“看来宣国对此战志在必得啊!”
“这些你就不必再费神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养好身体。”容玉说。
“长风和阿月怎么样了?”叶翎问。
“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她若猜的不错,宣国这一战,褚越必会自荐,是时候把长风和阿月送走了。
……
明日哥哥就要去龙延关了,褚芸站在褚越门外来回徘徊,她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跟他坦白啊?
虽然她知道,褚越一定早就明白她的心意。
“小姐,您怎么在这儿?”丁伯领着一个披着斗篷看不见脸的人来了。
“我、我……你有事的话,你先去。”褚芸赶紧让开了身,她还没准备好,有点儿紧张。
只是……后面这人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