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越闭了闭眼,强行压下自己的怒气,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顺道拿走了她手里的簪子,不准她再神游。
“今日晚宴,王上觉得如何?”褚越双目微敛,那气势倒是比她这个王上还足。
“还行,总归那伏燕没有再提联姻作废一事。”叶翎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她这会儿头疼的厉害。
褚越咬着牙:“这就叫做还行?”
眼前这个人真的很矛盾,曾经无论如何也要坚持的自尊心,在今天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叶翎看着他,而后叹了口气:“你年纪轻轻便有了一番作为,少年英雄,可说到底你也不过就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
十八岁的孩子?褚越可没想到会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就比自己大一岁,还一副弱鸡样儿,哪来的底气对他说这样的话?
“你经历的事太少,根本什么都不懂。”叶翎的口气像个小老太太,看透了红尘。
褚越啧了一声:“你也就多一年,装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不服输,只要鼓起勇气反抗,就能逆天改命?”叶翎嗤笑一声,微醺的脸在橘色的烛光下,显得熠熠生辉,“可事实是,有些反抗,只会换来更多毒打,好让你看清现实。”
“今日在殿上,除了你没一个人站出来维护瑶国的颜面,你还没看清现实么?”她问。
褚越对上她的目光,琥珀色的眸子染了几分悲凉。
原来她都明白……
“叶朝说得对,瑶国从上到下已然病入膏肓了……”褚越说。
“你碰见叔父了?”
“嗯,不过现在应该已经走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叶翎松了一口气,他只要别进宫,一切都好说。
褚越继续道:“所以,因为病入膏肓,就直接等死,治都不治了?”
“治病得有个好大夫,还得有钱,更重要的是,病灶太深,想要拔除,很可能会直接要了命。”叶翎说。
“既然都是一死,何不试一试?”褚越欺近身,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叶翎一滞,退开身:“那你得先找到好的大夫,靠你一个人难成气候。”
“还有你呢!”
“我?”叶翎笑出了声,“我可没有要跟你站在一边。”
“是吗?”褚越“咣当”一声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只匕首仍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这一下叶翎的酒算是全醒了,震惊地看着那只匕首,“你、你别冲动。”
“你这条命,本来就是我的,而我什么取,就看你的表现了。”褚越半是威胁紧紧盯着她。
叶翎状似犹豫:“你真的决定了?你知不知道这有多难?”
“不知道,不过再难,也必须往前走。”
叶翎怔怔看着他,她觉得褚越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
“可是……我一直都在王甫的监视之下,如何与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