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姜酒环着胸,“嘴巴这么碎,说得跟真的一样,你们是亲眼看见了还是怎么样?还自称是名门世家,一个个跟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那些人面面相觑,灰溜溜地走了。
姜酒轻哼一声,扭头看着身后的邵野,“不必理会,不过是一些长舌妇,胡言乱语罢了。”
邵野穿着一身孝衣,连日的操劳让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下巴也尖了些许,眼下有着明显青黑,可一双眸子却亮得如一汪清泉。
他淡淡一笑,语气平静道:“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姜酒没由来的有了些火气。
“这种事哪能习惯?若是旁人打了你骂了你,找机会骂回去便是,又不是欠他们的,何苦自己忍着?”
有仇必报,这是姜酒一贯的行为准则。
从前在皇宫里,她的日子用“凄惨”两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可是她也没让自己吃半点亏,明着不行就来暗的,别人欺她三分,她必还人十分。
邵野看着她,眉眼温柔地弯起,应道:“好。”
姜酒丝毫不觉得这样教他有什么不对,也丝毫没有意识到,面前的邵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小绵羊,或许说,他从一开始就是一匹蛰伏的狼。
魏子安的事给了张魏两家不小的打击,张知遥似乎病了,终日闭府不出,而秦砚无疑是捡了个大便宜,趁着这机会,大刀阔斧,清理了不少张知遥的党羽,提拔了不少新贵,以此拉拢人心,而宋遥亦在其中。
秦砚向宋遥抛出橄榄枝的时候,宋遥有些犹豫,不过姜酒却让他应下。一番思量过后,宋遥也确实接了。
一来他跟张知遥结了仇,唯有投靠秦砚才能自保。二来官场水深火热,他想独善其身断然不可能,与其战战兢兢,不知何时会栽入坑里,倒不如给自己找个靠山,借力打力。
苏家因为柳志安的死,柳茹茵的失宠,最近也十分低调,苏易恨不得不认识柳家人,连带着对柳氏也格外冷淡。
好在含霜平安诞下了一个儿子,驱散了苏家的愁云惨淡,这可把苏易高兴坏了,整日抱着小儿子不撒手。
小公子取名苏霁,意指他的到来,给苏家带来了希望,或者说,给苏易带来了希望。
子嗣单薄,这一直是苏易的心病。
当然,也有人不欢迎苏霁。
比如柳氏,比如苏辰。
姜酒提着从阿宁那里坑来的两瓶青梅酒,摇摇晃晃地往苏辰的院子去,却瞧见苏辰正在院子里烧纸。
苏辰的侍从偷偷告诉她,今日是苏辰的生母的忌日。
一个妾,是没有资格入祠堂受香火的,苏辰也只能偷偷地在自己院子里烧烧纸。
姜酒就在旁边等他烧完,丢了一瓶酒给他。
苏辰也没拒绝,打开了封口布,仰脖饮了一口,情绪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