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得住了嘴,这才正正经经的用起饭来。
约摸半柱香的时间,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王嬷嬷和于嬷嬷递上茶水和湿巾,忍不住说道,“皇上,太后是担心您只顾着处理政事,倒把自己的身子给忽略了,得不偿失啊!”
德庆帝这才恍然大悟。
太后今晚竟是在等他用晚膳呢。
“太后,是朕的疏忽!”德庆帝心中一暖,一丝感动溢过心头。
回想自己这段时间,似乎除了有事与太后商量,空余时间,压根没踏进过慈宁宫来。
耿太后拍了拍德庆帝的手背,拉着他坐上软榻,“皇帝今天来找哀家,可是为了雷州一事发愁?”
方才确实是……
可经过这一餐饭,德庆帝心中愧疚,竟有些难以启齿了。
“皇帝说叶大人与温候爷都举荐沈将军,实际上,他们举荐的并不是沈将军,而是宁心县主,哀家说的可对?”
这下,德庆帝的双眼瞪的滚圆,只觉得耿太后是越来越神奇了,连这一点都能猜到。
耿太后见他呆若木鸡的模样,便知自己说中了,继续道,“皇帝心中思量沈初心乃一介女流,又是个不大不小的丫头片子,觉得这事拿不定主意……”
这下,德庆帝再沉默不下去了,“母后,您说,一个小丫头,连京城都没出过,怎么能担此大任?若是闹出什么事端来,这可是关于国之根本啊!”
对于德庆帝的担忧,耿太后倒也能理解。
她点了点头,不急不缓的抿了一口茶水,而后问道,“叶大人是从几时开始进监察院查案的?”
德庆帝答,“有十五六年了吧,那时候的叶大人,还未与恒亲王成亲,是个丫头!”
耿太后又问,“温候爷是几时开始上阵杀敌的?”
“朕记得大概是十四岁,温候爷是个奇才,十六岁便立下了不少战功,步步高升,不足二十,便已封了将军,实属将相之才啊!”
话说到这里,德庆帝打住。
‘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猛然就明白了耿太后的意思,“母后是觉得沈初心可一试?”
耿太后淡然喝着茶,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哀家记得皇帝十五岁便继位了,不过十六岁,便为大周做了一桩大事,百姓赞不绝口啊!”
德庆帝这下是完全明白了耿太后的意思,抱拳,“谢母后提点,儿臣这就去宣旨!”
夜朗星疏,沈初心听完林氏招供,心中却起不了一丝波澜。
监察院的一众衙差都激动不已。
因为,林氏除了供出莫九歌,还供出了一个领头人,据闻,莫九歌对这个‘领头人’很是尊重。
福安寺—黑山山匪—兴禾酒馆,这一步步,似乎就要走到真相的尽头了。
“初心,今晚的行动,你就不要参加了,我带人前去便可!”
叶明秋知她心事重重,准备带上杨城与手下几位得力的衙差前往捉拿。
“就差最后一步了,我不想半途而废!”
沈初心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起身,进到里间,换了一身夜行衣,与叶明秋几人一块出了监察衙门。
与此同时,周公公夜访沈将军府,给沈清江带来皇上的密旨。
沈清江接到这个密旨时,整个人都震惊不已,愣了好一会儿,才跪下接旨,“臣遵旨!”
周公公拍了拍沈清江的肩膀,“沈将军,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即便不为自己的将军来考虑,也该为宁心县主的将来考虑啊……恕杂家直言,县主如今的名声……”
一说到这个,沈清江便愧疚不已。
“公公说的是……”
周公公临行前,特意嘱咐了一句,“皇上与太后都有意提拔县主,将军不妨带县主一块去长长见识!”
沈清江不傻,心中跟明镜似的。
皇上为何会突然重用他?无非是因为沈初心的原固。
“是!”抱拳。
送走周公公,沈清江脸上的尊敬缓缓的御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冷的脸,大步走进紫竹院,这里有一间房,锁了他十多年前的战衣。
刘管家立马跟上,“老爷,您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