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心注意到了,那喊话的,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人。
她手指一指,“你,你,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我出来!”
这么一指,指出了足足六人。
被指中的六人先是一愣,却又心虚的往人群中缩了缩,却不想,沈初心一手抽出那缠在腰间的鞭子,而后‘哗’的一声,便缠中了其中一人的手臂,鞭子再往前一收,痛的那人‘哇’的一声大叫了起来,而后踉跄往前扑。
“姓名、所在上工的铺子是何处?”
这跳跃性的问话,让那被揪出来的男人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朱大,在粮食铺子做伙计!”
话落,‘哐’的一声,一块碎银子滚落在了朱大的面前。
沈初心回头,“爹,劳烦您帮我拟一份文书,朱大被沈记粮行解雇了,并且终身不再录用!”
一听这话,朱大立马傻了眼。
那教唆他过来闹事的人不过给了三两银子……
他在沈记粮行上工,月钱可是一两银子,为了那三两破银子,丢了一份这样好的差事,朱大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你面前是五两银子,东家无故解雇伙计,顶多赔偿一个月的月钱,这五两银子已经够你几个月的月钱了,既拿了钱,立马滚蛋,也犯不着为了开不开铺的事惹我烦心,我沈初心不缺开铺的那几个钱!”
一番话,掷地有声。
竟将现场上百号人说的哑口无声。
这气场,让人又可恨,又可怕。
待朱大反应过来,立马扑爬着上前,“东家,我不要这五两银子,我只求继续在铺子里干活,求东家大人不记小人过……”
朱大这边正求着,那头,便有人冷笑起来,“朱大,你求他做什么,一个小丫头,难不成还真能管好这么多间铺子?”
说话的男人是个歪嘴,一看面相,就让人没了半分好感。
沈初心的目光随声望去,而后定格,正是她方才点出来的六人之人……
鞭子一扬,对准了那人,“你,出来!”
歪嘴也不扭捏,立马上前,“大小姐,我可有说错?这经营铺子的门道,你又知道多少?”
“你又是哪间铺子的?”
“在下谢文卿,是沈记宝铺的掌柜!”
居然还是个掌柜。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这沈记宝铺一直都捏在沈老夫人的手里,这人该是沈老夫人的人了。
“经营铺子的门道,我确实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这些铺子都是我的,我想买想卖,想如何经营,全都是我自己说了算,谢文卿是吧?领三个月工钱,不必再上工了!”
话落,谢文卿冷笑起来,从袖口掏出一张协议,“怕是要让大小姐失望了,我自打进沈记的第一天,就与铺主签了协议,协议期限是五年,如今才过了两年,若是大小姐执意要解雇我,也行,那么大小姐便该赔偿我十年的工钱,这上头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铺主!
那不就是沈初心吗?
伙计中识字的人不少,大家纷纷上前查看,那铺主签字的地方,确实签的是沈初心的名字,并且按下了手印,便是拿到衙门去,这东西也是有效的。
记忆翻转。
沈初心的眉头皱了皱。
原主签下的混帐协议又岂止这一份……那三十一间铺子的掌柜,怕是人人手中都持有一份!
这事,确实不好办了!
“大小姐财大气粗,若是赔偿我十年的工钱,谢某便立马卷包袱走人,绝不给大小姐添一丝一毫的麻烦,可好?”
谢文卿理直气壮。
说的现场是满堂彩。
原本被沈初心吓住的那些人,也瞬间挺直了胸膛,等着看沈初心的笑话。
一个掌柜的月钱按十两来算,那么这十年的赔偿款便要上千两银子了……
任沈初心再财大气粗,也不肯平白的赔这冤枉钱。
“谢文卿是吧?”
“正是!”
“你确实要跟我要这赔偿款?”
谢文卿自问脑子灵光,精明得很,原本以为自己亮出这杀手锏来,沈初心定然毫无对策,正要欣赏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却不想,她竟如此一问。
倒是问的谢文卿当场一愣,“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