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锦双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刻意地调整了呼吸，“那个，你不是说祭祀大人能纵观天象，又精通医术吗？那我觉得我们俩互换身份这个事情，你是不是可以……”
悠扬的琴声突然消失，楚景淮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冷漠，“你是想把我们俩互换身份的事情告诉陌如玉？”
楚景淮刚刚的眼神又让于锦双觉得有点像刚刚认识他的那段时间。
冷漠，冰冷，拒人千里之外。
她忍不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尽量放缓自己的声音，“不是……你不觉得我们这样长久下去不是办法嘛，祭祀大人懂医术，说不定有办法把我们变回去呢？”
于锦双觉得自己的建议分明就是很有道理呀，他们俩现在的状态能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呀。
而且要让她以太子的身份活一辈子，还不如杀了她。
楚景淮的手有意无意地勾着琴弦，过了许久终于开口道，“陌如玉虽观天象，却不信鬼神，这等玄乎的事情，他未必会信。”手指上一用力，于锦双听到了琴弦断裂的声音，“再说了，要是让他直到这次去边疆之事是你做的主，说不定……”
于锦双原先听楚景淮的介绍就觉得陌如玉很是狠戾，跟楚景淮怕是一种人，以这样人的性格，说不定真的会要了她的命以绝后患。
“那……我跟他说明理由，解释清楚，万一他信了呢？”于锦双的声音已经极度不自信。
“你有把握他信得过你？”楚景淮也不急着否认她，慢悠悠地说道。
“没……没……”于锦双的眼睛彻底没了神，她怎么可能有把握让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信这等互换身体的怪事。
楚景淮分明就是给自己挖坑，最后自己还心甘情愿地往下跳！
这机关算尽的日子究竟要过多久，于锦双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她一向是一个开朗乐观的人，有什么事不能解决呢？如果这种办法不行，那就换一种法子，总是能够有收获的。
“哎，你就不心急嘛？每天做个女儿身你难道没有不自在？”于锦双也放弃了劝说，转而跟楚景淮聊天。
楚景淮起身，招呼着下人把断了的琴抬了出去。
“从前不懂，如今觉得这每天与琴棋书画相伴的日子，也过得很好。”楚景淮故意说得很享受。
“怎么？从前看不起女子？”于锦双为他这般说话感觉愤懑。
楚景淮看着音调又高了的女子，忍不住嘴角勾出一笑，“那到不是，从前觉得女子相夫教子乃是最好的结局，现在看来，说不定女子也可做丈夫的左膀右臂，为其分忧解难，大不必在闺阁之中埋没自己。”
说到此楚景淮顿了一下，眼神忽地放得极远，“这当今天下，有才之人若无机会展现，岂不是坏事一件。才德兼备之人，应当给他们舞台，让其大放光芒。”
从前于锦双总是觉得，楚景淮小时候遭遇使得他内心阴暗见不得光明，如此看来，倒是自己太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现在觉得，若真是楚景淮今后成王，说不定这天下会有一幅更好的景象也不成。
而且……他刚刚那番话是不是夸自己聪明能干？
想到这里于锦双的脸颊有了点红晕，楚景淮看在眼里，自己心里也不知为何有了些甜味。
近来的日子大约比他之前度过的大半辈子，都要来得真实和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