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发出质疑,何氏就笑了一声,低低抱怨道:“说得倒是好听。几百年不回去的人,突然回去,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指望着从你阿奶手里要些银子来补贴家用。”
罗青青顿了顿,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阿奶给了?”
这些年罗杨氏几乎将罗知风的诊金全拿捏在手里边,明里暗里起码藏了好些银子,她又那般巴结大房,不给才怪。
何氏又笑了一声,语气里全是愤懑:“给没给我不知道,我去给你阿奶送东西,就听她提了一句,说是你大伯娘替腾逸张罗了一门亲事。对方礼金要得多,他们一时半会拿不出来。”
一听是给罗腾逸说亲,罗杨氏激动得不行,打听了好些事。
何氏又道:“后来我就走了,也不知他们母子俩说了什么。没多久你阿奶就来寻我借银子,十两银子,也亏得她开得了口!”
以前何氏对罗杨氏再不满,也不会抱怨,因为她知道抱怨了没用,罗知风不会向着她。
如今不一样了,她闺女和儿子都有本事,会时时往家里寄些银子补贴家用,但她都藏了起来没用,平时花销用的是都是罗知风给她的诊费。
罗青青皱着眉没出声,听何氏继续小声抱怨:“你大伯也是好大的脸,自个不好意思来,就撺掇你阿奶来,以为我会看在你阿奶的面子上多少会借些。呸,做他的春秋大梦去,我又不是冤大头!”
以前她腰杆子不硬,处处看人脸色。如今她不需要看人脸色了,又何必给以前没给过她好脸色的人好脸色呢?
罗青青仍是没说话,挨过去抱住了何氏的腰。
她现在算是明白,钱氏为什么会几次三番上绣楼去闹丹书了。
只怕是因为拿不出礼金,就想着缠上丹书,讹她一笔银子。
罗青青闭着眼,在心里将此事琢磨了一番,有了主意。
次日,吃过早膳,罗知风就回了罗家村,何氏跟着周氏上街溜达去了,罗小楠和罗小意去了书院,家里就只有罗青青和丹书。
罗青青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丹书在边上绣花,各不打扰,倒是安宁舒适。
但没过多久,这片安宁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扰了。
罗青青没管,闭着眼假寐,丹书起身去开门。
一开始并没什么大动静,只隐约有说话声,她也没注意听,眼见着就要睡着之际,就听门口传来一道叫骂:“小贱蹄子!你算个什么东西,竟也敢挡老娘的路!?”
这声音又讨厌又耳熟,吵得罗青青根本睡不着,她睁开眼,稍微坐直了些:“丹书,让她进来。”
丹书冷冷盯着门外的人,并未及时让开,表情反而越发不善了。
站在门口的人正是钱氏。
她听了院中罗青青的话,立即挤到门里,屁股一拱,直把丹书拱得后退了两步:“听见没有,我家大侄女让我进去!呸,窑子里出来的小贱蹄子,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
院中,罗青青听她故意大喊出来的“大侄女”,被恶心得直反胃。
等钱氏进了院,她也没招呼她坐,冷冷看着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