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青斟酌了一下,隐去孙德忠色迷心窍想纳杜夫人为妾的事儿,将其他的事都与她说了。
比起中毒,被银针刺死这种死法也没好到哪里去。
杜若正是多愁善感的时候,才听完,就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其实这么些日子,从得知她爹娘的死,再到没了孩子,上公堂夺回家产,她都不曾掉过一滴泪,如今哭出来,倒是好事。
罗青青顺了顺她的背,没出声。
她哭了一路,到如意巷时已经止住了。
如今的孙家,又让杜若改成了杜家,以前孙家的人全被杜若寻了由头发卖出去,让春儿帮忙将以前杜家的人请了回来。
杜老爷和杜夫人心善,深得人心,杜若消息才散出去,以前伺候的人虽没全部回来,但也回来了十来个。
看家护院,照顾杜若起居,都够了。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六月中旬,罗小楠和罗小意白天去了鸿鹄书院,下了学再去衙门跟着学做事。
罗青青也寻了黄道节日搬了家。
说是搬家,其实她什么也没有,就接了罗知风夫妻俩,周氏,还有陆氏一家来,打算一家子吃顿饭,热闹热闹就可以了。
但这消息叫杜若听了去,她到处一宣扬,等到正式搬家那天,来了好多人,或多或少都与她有些交情。
丹书都来了。
她没多留,送了罗青青一对自己绣的鸳鸯枕,喝了口茶,就走了。
没多久,谢灵问就带着谢老夫人登了门。
老夫人这些日子深居简出,好些日子没见过罗青青,对于她搬家这件事,她没亲自去通知表示意见很大:“若不是小纪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这事儿!你说说你……”
当着罗青青爹娘,还有婆婆的面,把人训斥一通多少都有些不合适,谢灵问忙叫丫鬟将她搀扶走了。
“这个给你。”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丢给罗青青。
“什么?”罗青青拿过信件一看,见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写着“阿青亲启”的字眼,“好丑的字!”
谢灵问笑了:“丑不丑的,你不如看了信的内容再说。”
罗青青已经猜到是谁写的了,她看了眼满院的热闹,然后拆了信,认认真真看了起来。
娘子安好:
为夫已到边关,一切安好,娘子勿忧,不知家中是否一切都好。爹娘身子是否康健,娘是否有与你为难。
她若无理取闹,与你为难,你不必看我面子,尽管与她讲道理。
这些天下了雨,忽觉有些冷,娘子一人在家,一定要多保暖,切勿着凉,叫为夫担心……
明明平时寡言少语的很,偏生写起信来,却啰嗦得不行。
罗青青一面笑,一面又红了眼,尤其是看到最后那句“分别数月,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想你,故来信,问娘子安,望娘子回信,以安为夫心。”时,差点没忍住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