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罗青青愣了愣,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什么大夫?”
闻戚重新端过杯子,抿了一口后才道:“还能是什么大夫?自是给庭安医治双腿的。”
罗青青皱了皱眉,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些人到底是玩的哪一出。
前头她问谢灵问时,谢灵问一个字也不肯透露,好似这里边埋藏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怎的到了白峥和闻戚这里,倒是成了一件寻常事。
闻戚见她拧着眉不说话,便知她在顾虑什么。
他想了想,放了杯盏,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近日有流言,说将军入狱了,你可有听说?”
罗青青默然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闻戚又朝门口扫了一眼,确定没旁人后,才继续道:“此事牵扯太深,我不能与你说太多,只能告诉你,此事不过是个幌子,而且眼下军中出了内鬼,以前的亲信也不能全信,只能托付给庭安这个局外人。”
说是牵扯太深,不能与罗青青说太多,可他方才那些话,却已经将最重要的事都透给了她。
罗青青给自己倒了杯水,捧着杯子沉默良久之后,得出了结论:“不止吧?”
闻戚愣了一下。
罗青青转过目光,对上闻戚的视线:“我是个普通人,不懂家国大事。但我清楚,官家初登基,根基不稳,他在此时将扶持他登基的人下狱,无疑是自掘坟墓。还有……”
她眼眸一转,目光从闻戚身上掠过之后,又收了回来:“旁人不可信,你闻大人还信不得?谢老板信不得?放着你们俩这么好的资源不用,选一个无权无势普通人,白将军是安逸日子过得太舒坦,觉得去大牢里会凉得更快吧?”
罗青青虽是好大夫,可不是好人。
她也有自己的私心,尤其是事关她自己利益时,便是一分一毫也得跟人算清楚。
何况闻戚眼下说的这些事,关乎的还是宋庭安的性命!
罗青青见闻戚没说话,又道:“若是忽悠他治腿,不用你说,我也会一脚把他踹到衙门去。可你们要他做的事,并不简单。对不住,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想刚成亲就守寡。”
“瞧你这话说的,”闻戚巧妙地打了个哈哈,“好歹我与庭安在战场上也是过命的交情,哪能让他去做这般危险的事?”
“是吗?”罗青青狐疑地扫了他一眼,满是不信任,“那为何早前我与谢老板探讨庭安的腿伤时,他却要征得庭安同意了,才肯告诉我实情?”
不等闻戚反驳,罗青青又鄙夷地盯着他:“闻大人,你说的那内鬼,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闻戚可不想平白背个内鬼的大黑锅,连连喊冤。
趁着这会子没病人,他也不在乎自个县丞的身份,同罗青青撒泼道:“好歹我之前也利用县丞的身份,帮了你不少忙不是?这会子让你还了这个情,你怎么还不还了?”
说罢,他毫无县丞形象地将自己往凳子上一缩,撒泼撒到底:“我不管,今儿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赖在这药铺不走了!”
罗青青软硬不吃,毫无同情心。
“正好我要出门一趟,药铺就交给大人了。”说罢,她将药箱收拾收拾,挎着就出了内堂,“小纪,里头茶水冷了,记得给闻大人沏一杯热茶,暖一暖他那一颗冰冷的心!”
闻戚脸色一变,听得小纪在外问了一句:“你上哪儿去?”
罗青青头也不回地出了药铺:“杜家!”
闻戚忙起身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