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罗青青赶去县城之前,先去了一趟镇上。
虽然很久不曾来过了,但这个集镇还是同以往没什么区别,挑着担走街串巷的货郎依旧在,早茶铺子跟前照例热气袅袅,吃包子的吃馄饨的,一张桌前围了好些人,热热闹闹的。
罗青青逮住一个路人,问道:“这镇上是不是有个姓石的铁匠?”
集镇就稍微比村子大一点,又来来回回都是这些人,只要是住在镇上的,基本上都相互认识。
更何况,这小镇就两个铁匠,一个姓李,一个姓石。
姓李的那个不久之前就举家迁移,不知去了何处。剩下姓石的那个,昨日还有人上他家大闹了一场。
当时动静闹得大,不说是住在镇上的人知道,便是那些来赶集买东西的人都知道。
路人也是个热心路人,随后就给罗青青指了方向:“喏,你顺着这条街走到尽头,然后往右拐走两步就能看见了。”
罗青青道了谢,顺着路人说的走到街道尽头,然后右拐进巷子里,果然瞧见了一家打铁的铺子。
因为常年烧火打铁的关系,铺子被熏得有些黑,铺子外面的空地上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边摆着一些没有开刃的刀具。
铺子里头传来“当——当——”的声响,罗青青探头看了一眼,瞧见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赤着上半身,背对着她坐在火炉旁人,打着一把烧红的菜刀。
“你找谁?”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粗矿的声音,吓得罗青青肩膀一哆嗦,头发都竖起来几根。
她转过头,瞧见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提着一把刀站在她身后。
这人走路没声音,也不知在她身后站了多久,她竟一点都不曾察觉。
“不找谁。”罗青青收起旁的心思,抬头看了眼跟前这个人,“买把柴刀,有推荐吗?”
那人顿了一下,狐疑地扫了罗青青两眼,见她穿着普通,背着背篓,梳着两个麻花辫,一副没什么见识的样子,就收起了眼底的怀疑,指了个方向:“那边架子上,你自去看。”
罗青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抬脚走了过去。
架子上的柴刀分了好几种,有全铁的,也有刀刃部分是铁的,刀柄部分得插木头的那种,形状大小也各不相同。
月牙形的,方的,鸡冠形的……
罗青青拿起一把全铁方形柴刀试了试手感,问道:“这个怎么卖?”
男人回头扫了一眼,也没说价格,直接了当道:“小姑娘,我看你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换一把,那把你卖不起。”
这人说话还真不客气,也不怕回头砸了招牌。
但罗青青也听了出来,她手里的这把柴刀值钱。
她本来也不是来买东西的,当时就将刀放下了:“那你告诉我哪种便宜?”
男人走过来,从架子上挑了一把相对来说制作粗糙一些大柴刀给她:“这个,算你便宜些,只收你八十文!”
这把柴刀没有刀柄,得买回去之后,再寻根趁手的木头削圆之后插进刀柄的孔里才能用。
八十文一把的柴刀,对罗青青来说并不便宜,换做以前,她必定要砍价的。
但今日她却一反常态,半句话都没多说,给了钱交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