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左埕自认为见过了一定风浪,可看完这封信,还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秦钟南,此时脸色也难看了下来。
他不在揉太阳穴,只拧着眉头坐在桌案前。
左埕脸色发白,见秦钟南如暗夜里冰冻的山洞一般,心肝颤了颤,好一会儿才问道:“殿下,这……这可如何是好?”
顿了顿,又道:“可需要让人拦着文昌郡主。”
秦钟南沉吟了片刻后,沉声道:“不用,她若有本事过来,就让她来。”
“啊?”
左埕闻言愣住,疑惑地看着秦钟南。
“吩咐下去,谁都不用阻拦她。”秦钟南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一边揉眉心一边道:“如果她有本事来,倒也是个人才了。”
难得的,秦钟南轻笑了一声。
左埕不明白秦钟南的意思,但还是点头应声。
秦钟南不欲在多说,摆了摆手。左埕会意,转身退了出去,又关上了房门。
。
而此时,京城之中。
上官正泽查完一本账本后,终于抬起眼皮来,无奈地看了一眼单手撑着脸无精打采地坐在对面的尉迟瑛。
失笑道:“我说,这深更半夜的,你不好好回你们尉迟家呆着,老在我这儿窝着做什么?”
闻言,尉迟瑛眼眸看了他一眼,而后又耷拉下眼皮,道:“要不是你跟我同病相怜,你以为我愿意在这儿呆着?”
上官正泽:“……”怎么就同病相怜了呢?这是哪儿跟哪儿?
尉迟瑛也不理会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叹气,“你说青烟怎么想的?走的时候连个招呼也不打,就留了一封信给我,可信能干嘛?”
上官正泽翻开第二本账本,低眉轻笑道:“她给你留下一封信,你若是想她了,还能翻出信来瞧一瞧,这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也是。”尉迟瑛点头。而后又皱了眉头,“可是我还是想见她一面。”
闻言,上官正泽提着笔的手顿了一下,眸中一闪而过的落寞,随即又恢复笑容:“聚散自有时,总有机会再见的。”
顿了顿,又道:“况且,她本来也不会一直留在京城,总是要走的。”
“我知道。”尉迟瑛无精打采地趴在了桌面上,闷声道:“我……我就是舍不得她,就是……就是不想她走。”
他话罢,静默了一会儿,声音沙哑了几分道:“我其实就是生气,再说了,我也不是非待在京城不可,我可以跟她一起走的,她怎么……怎么就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
上官正泽闻言一怔,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尉迟瑛,眸中浮现出动容和羡艳。
是了,尉迟瑛可以跟安红袖走,尉迟家不止这一个儿子,有尉迟瑛在,那些人投鼠忌器,也不太敢对安红袖下手……
他笑了笑,眸中溢出一抹伤感来,毕竟,这些都是他所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