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把孩子接回京城,就想着这铺子反正不挣钱,还不如空出来,给孩子学做生意练练手。”
“腾空店铺的时候,找到这个放大镜的镜片。”
“当时,就中间那块镜片。”
“既不好拿,也不好用,臣的长媳就想了个办法,让匠人给镜片做个箍子,再做个手柄,这样使用起来才方便。”
“找人加工的时候,就想着这是我们大齐朝独一份的东西,自当进献给皇上,为皇上分忧,所以特意选了好材料。”
“其实,臣进宫之前,心里一直在打鼓,生怕这放大镜不起作用,那皇上就还得跟以前一样辛苦,太小的看不清东西。”
“现在眼看这放大镜对皇上来说,确有作用,臣就放心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皇帝果然被沈长盛一席话说得眉开眼笑。
这回是真笑,而不是像刚才那样,笑意不及眼底。
皇帝对沈长盛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朕特别高兴。”
“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朕给你解决。”
沈长盛:“能为皇上分忧,臣荣幸之至。”
“说起来,臣也有私心……确实想求皇上一件事。”
皇帝挑眉问他:“哦,沈爱卿有何事,且说给朕听听。”
沈长盛就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皇帝说道:“皇上,是这样的,臣前段时间,不是把儿子找回来了吗?”
“皇上您也知道,臣的儿子就是个乡上长大的孩子,从小除了打猎就是种田,其他都不会。”
“如今到了京城,虽然还是可以跟以往一样,去将军府的庄子上种田、打猎,又或者做点什么生意谋生,甚至他什么都不干,臣也养得起,但这不是不好吧。”
“这要是说出去,臣的儿子,也太没出息了。”
“臣脸皮厚,而且臣本身也是乡下的泥腿子出身,倒不怕人说什么。”
“可臣的儿子还不到二十岁,就算当个纨绔吧,他这样的,身上没个正经差事,京城的年轻人,也不带他一起玩啊。”
“我这个当爹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都看不起他,这对他的打击得多大啊?”
“所以,臣想找皇上讨个恩典,就……就给臣的长子,求一个虚衔。”
沈长盛说到这里苦笑:“臣也知道儿子没出息,当不来官,办不来事,让他有个虚衔在身,走出去也不这么难看。”
“这回从杂货铺里翻出好几样东西,也不知刺激到他哪根神经,还想开个大型工坊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说是能赚钱。”
“总之想一出来一出,也不知道最终能坚持几天。”
对于皇帝这种多疑的人来说,偶尔对着他提一点容忍范围之内的要求,反而会让他更放心。
因为对皇帝来说,并不怕底下的臣子有要求。
要得越多,越好掌控。
相反,一个什么也不贪、十分完美的臣子,才是真的要让皇帝吃不下饭,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