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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2 / 2)


绕过那舞池之后,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不?得不?说这几个房间的隔音是真的做得好,刚转过弯来,把门一关,外面的声音,就听不?到了。

里面的人被一个屏风挡住,但听响动,应当是坐了一桌子吃饭的人。

简念越过屏风,首先就看到了一个人。

他拿着酒杯,眼眸里的底色是泛着褐色的黑,他手里随意挽着那高?脚杯,坐在人群里笑。

简念觉得,他这笑容简直是太难看了。

别人不?知道,但是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情非得已和眼底的不?耐烦。

一桌子不?见经传的小导演、小制片人、影视圈的人,简念都不?认识几个。

这哪是他从前看的上的局。

简念明了,羌梧就是借着池砚如今的些许“潦倒”来彰显自己?的优越感的。

在座的角色虽小,每一个人事?业上还未曾有些起色呢,但身边就都一左一右地坐着几个身材火辣,唇色撩人的女生。

更有甚者?,左手还握着酒杯在饭桌上吹拉弹唱,右手就潜到桌底下的长腿里,掐的一旁的姑娘娇声讨饶的。

一旁的人起哄:

“这美女在怀,你怎么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谁不?知我最懂怜香惜玉了。”池砚递了一杯酒给一旁的女生,眼神却空洞地从她身上扫过,“美人自然要等到饭后疼。”

“有意思,看起来国外这几年,把你给熬坏了,来,回都回来了,让哥几个,给你开开荤。”

“把你酒店房间号告诉我,我一会?就派人给你送过去,对了——”

“阿砚,你老?实跟哥讲,你一个晚上,能来个几次?”

池砚锋利的眉眼一抬,抿着酒的唇突然一弯,不?可一世地突然就笑了。

“能来几次?”

池砚重复了一次,“您这是自卑了?”

“哎你怎么说话的呢。”那小导演被他讽刺了一顿之后突然就冒火了。

他刚要站起来,就听到屏风后面传来一阵声响。

简念不?小心打?碎了那摆饰的瓷器。

众人这才看到了羌梧和简念。

这才搬凳子的搬凳子,递碗筷的递碗筷。

羌梧扫了一眼简念,他本想一直就在屏风后面看他们是如何羞辱池砚的,却被简念的“不?小心”打?扰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只是说了一句,“过来。”

她被安排坐在了羌梧旁边,池砚的正对面。

只要她微微抬头,就可以?看到池砚的脸。

那个她梦里想了很多遍的脸。

只不?过她不?敢看,她怕她一抬眼,眼里是克制不?住的情绪,那些思念的情绪在此刻,在羌梧眼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她,于池砚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池砚,虽然她知道,他从来都没?有怪过她,但是她的确是某些程度上,“依靠”了羌梧,依靠了让池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人。

她心里有愧疚,有对自己?的不?原谅,也有对池砚如今要卧薪尝胆的不?忍。

她只是微微拧了拧手上的戒指。

好在羌梧对这枚戒指的来历,没?有起疑心。

她希望阿砚看到,看到她坚定的信念和永远不?灭的信心。

众人看到羌梧后,原本热闹的氛围立刻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简单寒暄之后谁也不?敢说话。

羌梧完全也不?理会?他们,只是摆好了餐巾后,直接朝对面的人问?到:“池先生怎么有空来阳城了。”

池砚往自己?杯子里倒酒:“讨生活罢了。”

“哦?那是希望讨个怎么样的生活?”

“讨个有酒喝的生活。”说罢,他又仰头干了一杯。

喝完之后,他指着自己?杯子里说到:“洋酒实在是太难喝。”

“阿念,池先生的酒喝完了,你去给他倒一杯。”

羌梧突然发话。

这几个字落在简念的耳里,如临大敌。

反倒是桌子那头的人笑的风淡云轻地:

“听说简念小姐新拍的电影送去柏林评奖了?”

“是,她是羌梧影视的当家花旦,我自然是要用最好的资源,让她上更好的台阶。”

羌梧这番话,仿佛在告诉如今的池砚,他能陪着阿念给她更好的东西,而池砚,却不?行了。

简念连忙站起来,拿了一瓶酒,还真就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走了半圈,来到了池砚身边。

“阿念。”羌梧出声。

简念身子微微一战栗,她第?一次听到羌梧这么叫她。

他微微后仰,加重了每一个咬字:“倒完了,就回来。”

酒顺着瓶口?入池砚的杯中,两人靠的很近,简念在这一片不?怎么安静的包厢里,却听到自己?猛烈的心跳。

酒未倒满,他就把桌上的杯子移走,那酒反倒是浸染上了她原本虚扶着手的杯子。

一不?小心,酒撒到了她的手上。

池砚没?有给她拿擦拭的纸巾,只是拿了酒杯身子靠在椅子上,“不?好意思啊简念小姐,我一时口?渴,等不?及您给我倒满了。”

“没?事?。”简念自己?抽了一张纸巾,擦拭着自己?手上的酒渍,“就是可惜了我的戒指。”

她低头兀自揩这戒指圈缝里的酒渍。

一旁坐着的一个宾客开口?:“简念小姐说笑了,这戒指又不?是纸糊的,人家是钻石,正所?谓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这么点酒渍而已,不?碍事?的。”

“是。”简念笑笑,“是我不?大方了。”

她从桌子旁边绕出来,走回自己?的位置。

她确信,池砚认出了那枚戒指。

包厢外有人敲门,获得准许后服务员搬来了一箱又一箱的酒。

“既然池先生爱酒,那我岂有不?满足他的道理。”

羌梧随意暗示了一下,在场的每个人都拿着酒杯过去劝酒。

简念已经分不?清池砚那个杯子里是红的还是黄的甚至是白?的。

她只是借着风吹过虚晃的灯影里看到他仰头时喉结的起伏。

她忽然就想起她在片场第?一次与他相?见的时候。

他醉在在那拿着蒲扇半掩俏容的女儿堆里,狭长的桃花眼轻佻地扫过。

倾身而下带来的女儿红香气?涤荡起暮春的一场桃花雨。

“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他的自由和散漫,还有眼里的自负和傲慢,是她最爱的东西。

若是在从前,他早就掀桌子走人了,而如今,他一杯一杯地仰头灌着,却再也不?见他眉眼的恣意与风流。

她觉得自己?的心堵的慌。

她确信这个男人,在她的生命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他的所?有神情在她这里,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她确信,那是一种爱。

一种想要与之共担一切,想要与之倾覆一生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出自韦庄的作品《菩萨蛮》

明天会更新两万,直接把存稿放到正文完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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