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念接受了羌梧的安排。
她不知道羌梧和方?铭淮达成?什么交易,他成?了送他去每一个地方?的司机。
简念也不想知道。
除了在片场拍戏以外,简念不再对任何人?,说任何一句话。
邵医生被医患矛盾缠身,因为受不了他人?随意?诬陷和诟病,又生性高洁不愿与之为伍,没?过多久就回去继续做学术研究了。
林含仍然躺在医院里,安静地远离这个世界的怪异和荒诞。
白逾和小桃,更是许久都未曾见到。
简念不想让自己空下?来,她怕一空下?来,自己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真的能撑到池砚回来。
唯独那一次,只有那趁他们不注意?的偶尔喘息时?间,简念在夜里逃到了池砚在阳城那个没?有住几天?的住处。
他告诉过她密码,跟她说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能回到这里。
她蜷缩在沙发里,贪婪地搜寻空气里还有没?有留存他们相处时?的气味分子。
一整个夜里,简念抱着那彼得潘的玩偶,安静地任由自己在那里发呆,直到黎明即将来临的时?候,她才踮着脚尖走回了自己房里。
只是唯有那一次,她成?功脱身,之后种种,都只能出现在梦境,再无机会回温。
在拍摄现场淋了一场大雨后,简念得了一场大感冒,这一病,就病了许多天?,连带着脸色苍白,看?上去一副气血不足的样子。
她不是带病工作,就是缩在被子里整日整日地不见人?。
这事自然也传到了羌梧那里。
他虽不表态,但近日来却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打?探简念的病情。
小朱早就看?出了些倪端,他明白羌梧的性子,试着搬了个台阶:
“羌先生,在这样下?去,简念小姐迟早会憋出病来的。”
羌梧似是心有他想,说的话带点酸意?,“不是有她的青梅竹马陪着,哪能闷的着她。”
“两人?拢共没?说过两句话,羌先生,我不太明白,那方?铭淮如今潦倒失意?,废人?一个,您把他招过来是想要做什么?”
羌梧指尖一抬,把玩着一个玉石打?造的麒麟,形体?逼真,玲珑剔透。
他似是把心思放在玉器上,没?接话。
“这方?铭淮也没?有落魄到要来当司机的程度吧?”
“我愿意?找他,他愿意?干,有问题吗?”羌梧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算是搭理了一直在一旁念叨的小朱。
小朱意?识到自己失言,忙退了退身子,“我多言了。”
“带她去看?过医生了吗?”
“怎么没?有,医生说,这病跟气郁不畅也有些关系。”
“这就是心病。”小朱最后下?了这个判断。
羌梧停下?手上的动作,把玉麒麟摆在办公桌子的最前方?,正对着自己。
“听说阳城这次圣诞节允许放烟火?”羌梧冷不丁的问道。
小朱连忙回复,“说是这么说,但是对燃放的规格做了要求,一炮燃掉几百万的规格,寻常人?家放不起那规格的烟火。”
“先生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
羌梧起身,拿起外套,“随便问问。”
*
圣诞节这天?,简念的感冒还未好全,就被许久不见的羌梧压进车里。
他几乎是跟拎一只小猫一样,把她塞进副驾驶室里。
羌梧探进半个脑袋,俯身弯腰去扯了那头的安全带时?,他明显感觉面前的人?往后一躲,身子微微一颤。
“你怕我?”羌梧手上的动作一顿,把安全带插到座椅旁边的扣鞘中。
“知道怕我,是好事。”
他从副驾驶出来,坐到驾驶室。
今天?,他没?有叫司机,自己开了车。
简念侧头看?窗外。
暮色已?经完全把这个城市笼罩了,一片萧瑟的城景凝结在寒冬里。
别墅圈外那条白天?曲径通幽的大道上,如今却被那几束单调的路灯衬托的格外清冷。
简念安静地让夜色浸染自己,也不问羌梧带自己去哪。
“一针抗生素下?去立刻就见效的事情,非得相信自己的抵抗力和康复能力,不听我的,这病当然好不了。”
羌梧对着前方?,兀自说到。
他今天?的心情好像不错。
简念没?转过身子。
羌梧瞄了一眼她,只匆忙看?到她的侧脸,外面的光线交错映着她的脸,秀气的鼻尖微微发红。
“晚上定?了和丰堂的糕食,在顶楼靠窗的位置,你不是最爱吃他们家橙心软糕……”
“我不想。”简念没?给这个还算好脾气的男人?面子,直接打?断他,“我不想吃。”
羌梧念在她久病不起,压了压自己的脾气,还算耐心道,“那你想去哪?”
简念投过玻璃窗看?到他们经过一片广场,那个广场上有一的个人?型彼得潘,正在和一群小朋友玩耍打?闹。
车子一晃就从那个广场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