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禾莹面色淡淡的，“我出去做什么，你们不是在我身上下了禁制么。但凡我起了歹念，我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楚楚咬咬唇瓣，方禾莹好像也不在意这件事，她低着头道：“我总觉得那个孩子，身上有一股很莫名的熟悉感。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章家的人都亏欠我了……他们都该死的！”她猛地站起来，眼中赤红，全是恨意。
楚楚急忙也跟着站起来，摁住她的肩膀，一丝灵力灌进她体内。方禾莹慢慢平静下来，眼中的赤红也退了，她轻轻一笑，“是我冲动了。章家的人个个心怀鬼胎，他们身上都有业障，早晚都要遭报应的。我不去投胎，我就要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倘若那些业障都是为你的呢？
楚楚话到嘴边了都没说出口。她想起洞里章脩炀绝望空洞的目光，“这几十年，我的一辈子，她的一辈子，到头来都是一场折磨。我不该负了她，她更不该遇上我。”
“又何苦让她知晓呢？她因为我做鬼都做得不安生，便叫她觉得我薄情寡义，兴许还能好过一些。我这一生做了许许多多的混账事，唯有对她我是既后悔又心疼。小道长，我别无所求，只求你让她好生去投胎，余下的罪孽我一人承担便是。”
“你怎么不说话了？”方禾莹奇怪的看她，“往日里你不是话最多了吗？”
楚楚摇摇头，“我想起我夫君。”
方禾莹倒是有几分好奇，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楚楚嘴里提及夫君，“原来你成婚了。我还以为凤端就是你的心上人。”
“他才不是呢！我的心上人是个盖世英雄，比他好许许多多。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提及夏侯璟，楚楚脸上都是自豪。
这样的神情方禾莹在清楚不过了，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的。方禾莹低下头，“既然他这样好，你为什么不同他在一起？还要女扮男装浪迹江湖？定然是他待你不够好，还有别的女人是不是？”
“不是他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能同他在一起了。”楚楚叹气，“方禾莹你不要总是这样武断，许多事情你以为就是你看到的那样，那也有可能不是啊！”
可惜方禾莹说不通。本来也是，跟一个鬼讲道理，简直是天方夜谭。
章嵻是大半夜被人抬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身上一塌糊涂，都是屎尿，似乎是失禁了。人也糊里糊涂的，章赫在前院破口大骂，一边叫人去请大夫。
凤端也没闲着，“我算了一下，这个章老爷其实也不是长命的命格。他本来在十七年前有一场劫数的，按理说是过不去的。”
但问题在于章赫不但捱过来了，这命格也变了。楚楚抓抓脸，“你怎么知道章赫真正的生辰八字？”
“偷得。”凤端神秘一笑，“这章家啊真是各怀鬼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