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管理水平一般，清楚洛予沉应该是看出自己注意到了他，干脆转过身，也注视着对方。
下意识这么做之后，程溪看着洛予沉，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新同学长得确实很吸引人的目光，但洛予沉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外形并不能成为吸引他注意力的因素，就容貌而言，其他人在洛予沉眼里只有三类：普通、好看点的普通，和程溪。
程溪的反应却有些出乎洛予沉的意料。
洛予沉了解他，程溪并不是颜控，对于好看的还是不好看的人，一直一视同仁。
他坐在程溪身后，只能看到程溪的背影，看不见程溪的表情，无从窥视具体的情绪。
但洛予沉能明显察觉到程溪倏然顿住的动作。
如果只是这样，洛予沉并不会多想。然而之后的几分钟，程溪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动静。
洛予沉轻轻皱了下眉，抬眼再次扫过站在教室前方的少年。
这个叫许珈星的人，长得真有那么好看？
好看到……让程溪也挪不开视线？
见程溪转过身后就不动了，甚至发起了呆，洛予沉先开了口，声音柔和，“怎么了？”
“没事……”程溪很明显在走神。
洛予沉平静地看着他，这是他一贯等待程溪说话的表情。
面对洛予沉，程溪恍惚的时间不长，见洛予沉耐心地看着自己，一瞬有些愧疚，将要咽下去的话语重新浮现，面露踌躇。
“嗯？”洛予沉不带情绪的吐出一个音节。
“你觉得，转学生怎么样？”也许程溪并不打算问这个问题，但长久以来的默契还是让他不由自主问了出来。
“你觉得呢？”洛予沉不答反问。
“我觉得他很好看啊，”程溪道，“你觉得呢？”
听到程溪的回答，洛予沉轻轻眯了下眼，很快又浮起笑意，语气寻常，“一般吧。”
“这还一般？那得多好看的，你才觉得好看？”程溪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看他，不由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以后要是谈恋爱，喜欢的人得多好看啊。”
洛予沉笑笑，神情散漫，“想这么远，小溪是想谈恋爱了？”
“没有，”程溪当即否认，语气很明显的没有底气，比了个手势，“我就是觉得，你的眼光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高。”
“一点点”显然经过大幅度修饰，程溪心里就是认为洛予沉的眼光不是一般的高。
洛予沉忍不住低头笑了下。
“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程溪觉得洛予沉在嘲笑他。
“对，”洛予沉语中还带着笑意，“我眼光有一点点高，你呢？”
“我？”程溪眨了下眼，“我的眼光吗？”
“嗯。”
“我眼光应该挺一般的，我就觉得转学生很好看啊。”
“是吗，”洛予沉敛眸，意味不明地念了一句，又弯起唇，脸往前探，“那么我呢？小溪觉得我好看吗？”
“好看啊，”程溪不假思索道，“你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草。”
“跟转学生比呢？”洛予沉继续问道。
“这怎么比？你跟他不是一个类型的吧？”程溪忍不住多看了洛予沉两眼。
熟悉的人见久了，容易对对方的容貌产生模糊感。程溪见惯了洛予沉这张脸，平时也不会觉得有多特别，就是觉得比大多数人好看罢了。
可仔细一瞧，又会发觉，洛予沉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同时产生别样的惊艳。
洛予沉语气轻松，用着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就说吧，在你心里哪个更好看。”
“你好看。”程溪没想到洛予沉居然会较真，洛予沉一向对自己的外表不甚在意。
不过程溪这么说也不是哄他，洛予沉在他眼里一直是最好看的。
“嗯。”洛予沉似乎是满意了，嘴角弯了下，不再追问。
这么一打诨，程溪反而一下忘了之前的问题。很快上课铃声响起，他也就专心听起了课，更是没继续烦恼转学生的出现带来的心绪波动。
或许在洛予沉没有过分注意许珈星时，又或许亲耳听洛予沉说出“一般”两个字，程溪明白许珈星在洛予沉眼中没有任何不同。
于是，那点梦境带来的影响，自然而然减弱了下去。
他也许会因为梦境中真实出现的人物而困扰，但他其实一直不认为，梦中的“洛予沉”，会是他认识的这个。